“有解药吗?”
庶阿尼摇了摇头。
雁哈哈脸色都变了,坐卧不安的样子。
庶阿尼则不去搭理他,继续道:
“我师父生性善良,就为这事,硬生生把自己愁死。”
少年则皱了眉头,有了想法,又不敢肯定,只能试探地问道:
“那若把这‘一口白烟’,像铠甲一样披在自己身上如何?”
他是从青铜九签的天牢符阵上,得来的灵感,说给庶阿尼听,但愿有个帮助。
他作进一步解释,道:
“谁攻击你,谁就被种蛊。
不攻击你的人,自然没事。”
庶阿尼想了好久。
就见有只黄蜂,撞在他的身上,又落在书案上。
那黄蜂真的吐了一口白烟,极细极细,就像一根飘起的白发。
然后,死去。
雁哈哈、曾丛连滚带爬逃离书案,躲在一棵刺槐树旁,满眼都是惊恐。
庶阿尼的脸上,却有了些许的悲伤神色,道:
“你若三年前来,我师父也不会愁死……
但,这么强大的蛊,难道只能被动。
真不甘心。”
少年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弛。
即使庶阿尼不问,这个问题,他也在考虑。
从天牢符阵,他又想到昨晚那本伪造的古书,便从符与蛊的相辅相成的角度考虑。
他想到了“从心而至”的“丁丁从心符”。
便对庶阿尼道:
“我有一道‘血沁符’,不知,你可愿尝试?”
在听明白何为“血沁符”,又何为“从心而至”之后,庶阿尼自书架上拿出一块白玉,交给少年道:
“放胆去做。”
说雁哈哈、庶阿尼痴迷一道,少年又何尝不是?
他对修行也自有一股钻劲。
当下,见庶阿尼爽快,自然也就不在含糊。
他接过白玉,在青铜白羽扇上,灌注幻魔白龙枪的力量,作为符摹。
又自白玉上,切下米粒大小的一块,作为符承。
精雕细琢之后,镶嵌在庶阿尼的少泽穴上。
依照少年的说法,此时只要庶阿尼心动,一口白烟蛊,就会随他心意,即至目标体内。
庶阿尼照做,目标是一只黄蜂。
然而,黄蜂飞跑了,庶阿尼的小指却炸碎半截。
少年的脸,顿时拉得好长,口口声声里,都挂着对不起。
还忙得撕下衣角,就要去给庶阿尼包扎。
庶阿尼却不以为意,笑道:
“不碍事,不碍事。
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我是闻你大名,故意现身结交,但图修行上能更近一步。
既然如此,那所有的后果,岂不是都要有我自己承担。
你不必介怀。”
听他这样说,少年心里好受一些。
只是纳闷,这“血沁符”,用在周晓楠、赵达一身上,都好好的,怎么到了这儿,反而不灵光。
难道是玉与血的契合方面,出了问题?
又想想自己关于“符”的一切,都是听风就是雨般的草率摸索,当真是危险至极。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既然没有师父的指点,自己以后,绝不能莽撞行事。
少年在这里心念百转,那边庶阿尼却自书架上取了两个葫芦,放在书案上。
他翘着鲜血淋漓的半截小指,自一个葫芦里,倒出一条蚕宝宝一样的虫子,自另一个葫芦里倒出数十只血红的土鳖虫。
那些土鳖虫仿佛很怕那条“蚕宝宝”,一个个,蜷缩着腿,动也不敢动。
那“蚕宝宝”缓慢的爬到土鳖虫身旁,一口一口地,把数十只土鳖虫,全部吃掉。
雁哈哈、曾丛也回到书案前,看这弱肉强食的一幕,兀自心惊,暗暗感慨着“蛊毒真可怕”。
看着那“蚕宝宝”,好像吃得很慢,可是,三下五除二,那些土鳖虫,就被它吞到了肚子里。
庶阿尼忙把断指,伸到吃得圆滚滚的“蚕宝宝”面前。
那“蚕宝宝”好似很害怕,想退缩。
但又好像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催促,上刑场一样,悲壮地爬到庶阿尼的小指的伤口上。
伤口上的血,能把“蚕宝宝”融化,就像寒冰遇到沸水。
待“蚕宝宝”被融化殆尽,庶阿尼的断指处,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又长出一截手指。
那样子,就像春笋在淋漓的春雨中,钻出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