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汉眼神变得严厉,“只是为了什么?”
姚振兴心道奇怪,不是在闲聊吗,怎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
私底下帮别人办席,当然是为了挣小钱钱啊。
他看了眼微微摇头的小妹,突然福至心灵,道:“当然是为了拜师学艺啊,可惜没人愿意教我。”
说完,他模仿起自家小妹和媳妇忸怩撒娇的样子,嘴巴一扁,冲周满汉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委屈。
那小表情,那小动作,但凡换个姑娘来,都能让旁观者心碎一地。
可姚振兴是个壮憨壮憨的乡下大块头,露出这种表情,五官乱飞,像烂泥巴捏的。
该说不说,也是能让人心碎一地的。
直面受到冲击的周满汉:闭眼,捂心口,表示这很难评。
姚幼宁心里差点没笑死,她憋得肚子疼,连忙转身去看窗外,窗户刚好对着外面的街道。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准备探出脑袋同他打招呼,却看见一个穿红格子连衣裙的年轻女孩从街角处跑过来,激动地拦住了高大男子的去路。
姚幼宁抱着手臂,饶有兴味地看戏,可越看,心里的醋意就越翻腾。
与此同时病房内,周满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直言道:
“行了,傻大个你也别伤心了,那是他们藏私,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其实肚里根本没啥好货!”
提到在行的领域,他的语气颇有些得意自傲。
“我和那些稻草包不同,一旦认定了传人,那必是倾囊相授,但我的要求也很严格,惹我生气还要挨骂挨打,傻大个,你怕不怕?”
姚振兴惊讶地睁大眼睛,脑子绕了好几个弯才捋顺这话里的意思。
县城国营饭店的大师傅,祖上是御厨的周满汉真愿意收他为徒?
他有些不敢相信,双手拍打脸颊,随后嘴角咧至耳后根。
“嘿嘿,您连郑涛那个瘦猴都打不过,打我顶多就是挠痒痒,我有啥好怕的?”
周满汉没好气地翻白眼。
姚振兴却跟看不见似的,端起茶缸喂到他嘴边,笑得颇为狗腿。
“师傅,您喝水,从今往后只要那姓郑的狗东西敢来找您不痛快,我姚振兴绝对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
这有些人呐,尤其是脾气犟的,就得顺毛捋。
周满汉心满意足地哼了声,觉得这傻徒弟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总能蹦出几句话戳到他心窝里。
他刚刚摸了这小子的手和胳膊,又考校了几句,他不仅都答出来了,还自己琢磨出了几个小窍门,是块学厨的好料子。
周满汉接过茶缸喝了口水,故意摆谱道:“小子,这声师傅,你可叫早了。”
姚振兴笑容一滞,就听到他继续说:“你和丫头救了我,这恩情我记下了,但一码归一码,这拜师必须得有个章程,下周一你到国营饭店来找我。”
他得抽个时间去找经理把徒弟的工作落实,就先跟在他身边当帮厨。
郑涛那狗东西被开除,正好把位子让出来了。
算了,他还是等会就回国营饭店去,先把这坑给徒弟占住,不能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姚振兴还没想到那块儿去,他只知道自己认了个御厨传人当师傅,跟着学两手,将来就可以帮镇上的人办席,能多挣不少钱。
他乐呵呵点头:“诶,好,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