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外面一张是大团结,里面裹的全是毛票。
矮柱恶狠狠地骂了声。
“孙哥,小杂种耍咱们玩儿呢,这里拢共就十四块钱,还不够零头的!”
小杂种一直跟着杨旭在双河黑市混,杨旭运道好,革委会里有熟人,从来没被抓过,每次收货千斤起步,周边几个镇都从他们手里拿货,挣得盆满钵满,他们眼红不过,这才大着胆子往里面投钱。
孙哥看着那把皱巴巴的毛票,脸色阴下来,他活动手腕,道:“祁安,你这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
“你二哥一个月工资九十多,娶个婆娘光现金彩礼就给了五百块,听村里的人说彩礼全部送回你家了,你TM就拿十四块钱来敷衍老子!?”
祁安不动声色地往后移,“那些钱都被我二嫂锁在房里了,我根本就拿不到。”
“臭娘们,长得那么马蚤气,没想到是个把家虎!”孙哥不爽地抵了抵后槽牙。
矮柱回想起昨天接亲他混在人堆里看到的,嘿嘿邪笑了两声。
“你还别说,那小娘们长得是真带劲,一张小脸嫩得出水,那胸那屁股,能把人魂都勾走,怪不得祁二掏了家底也要把她搞到手,要是能给我玩……”
后面几个不堪入耳的字被嚎叫声代替。
矮柱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破口大骂:“祁安我X你祖宗,敢踹老子!”
祁安冷冷看着他,“踹你是为你好,刚才的话要是传到我二哥耳朵里,他会直接把你下巴卸了。”
矮柱爬起来,扯了扯裤头,他四肢短脖子短,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龟壳里跑出来的一团矮肉。
他曾给自己取了个绰号叫矮脚虎,结果被人取笑不说,还从矮脚虎变成了矮柱。
天生缺陷导致他平生最嫉恨身高腿长的男人,祁焱当属个中翘楚。
只听矮柱吐了口痰,“你就使劲吹,还特么卸老子下巴,那么厉害咋没见他出来帮你,脱了那身绿皮,就是怂包一个!”
“孙哥,这小杂种拿不出钱来,咱们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右手伸进口袋,摸出一把小刀挥了挥,恐吓道:
“必须给他放点血,长长记性,要不然,再让他跪着从咱们裤裆下面爬过去学狗叫也行啊,哈哈哈!”
矮柱嚣张的笑声在林间回荡。
密林深处隐约传出一阵诡异的嘶吼声。
黑痣拧眉,“孙哥,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孙哥接过从祁安那里抢来的十四块钱,闻到一股刺鼻的松油味儿,心情更加烦躁。
他嫌弃地将一把毛票塞进裤兜,脚尖踢了下矮柱,“不就是他在吵,还能有什么声音。”
黑痣不放心地左右环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是他听错了。
这时,祁安突然将挎包取了下来,手在系带上紧紧缠绕了两圈。
矮柱用刀点了点,“包里装的什么东西?”
祁安不断往后退,“我没说不还你们钱,除了那十四块钱,我包里还有一块梅花牌手表和一个红灯牌袖珍收音机,这两样东西拿到黑市上去卖,价钱只会高不会低。”
黑痣对孙哥道:“听他们村里人说,祁二给他婆娘买了三转一响,那个袖珍收音机还是开吉普车的送过来的。”
矮柱的绿豆眼瞬间射出光来,不设防地走近,“把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