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又真诚,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祁母的心坎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哪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是个有本事,心田好的姑娘,虎子交给她,她是一万个放心。
就拿这次积食来说,要不是儿媳妇半夜赶过来,虎子还不知要遭多大罪呢。
祁母握住姚幼宁的手,“虎子交给你,我放心,可我怕影响你和老二……”
幼宁和她家老二才结婚,新婚夫妻,身边带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啊?
这不是平白拖累他们吗?
姚幼宁笑道:“我和他二叔都乐意着呢,您有啥好担心的?”
“而且那边我也不熟,祁焱回部队后就要训练、出任务,听他说有的任务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家里就留我一人,多孤单呀,虎子去了还能给我作伴呢!”
听到这话,一直在犹豫的祁母终于做了决定,“那好,就让虎子跟着你们一起去部队。”
她无奈笑了笑,“这娃娃喜欢你,想跟着你走,这几天老在我跟前念叨这事儿,要是我不同意,他肯定得哭。”
姚幼宁朝窗户外看了眼,没找见虎子的身影,收回视线时,发现了躲在墙后面偷听的小脑袋。
正准备喊他过来,就听到祁母话锋一转,“但虎子跟着你们,我有一个条件。”
姚幼宁点头,“您说。”
只要不过分,她都能接受。
祁母的条件当然不是索求什么,而是,“照顾孩子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的了,以后老二的津贴就不要再往家寄,我这另外给你们每个月十块钱,当作虎子的生活费和照顾费。”
不要老二再往家寄钱,是她早在小两口结婚的时候就决定好了的。
老二自十五岁出去当兵到他负伤回来,每一年都没有断过家里的钱,尤其是那几年困难时期,她和虎子的药钱,小安小静的学费,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都是老二承担的。
这么重的担子,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自己勒紧裤腰带,把津贴工资全部寄了回来。
那些年她实在是没办法,死了男人和大儿子的瞎眼寡妇,带个病歪歪的孙子,小儿子小女儿又还没立起来,她只能抓住老二这一根救命稻草。
老二心眼实,重情义,有担当,每每喊她一声娘,她心里都不好受。
是她愧对老二啊。
哪怕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该还的也还完了。
如今她眼睛好了,可以下地干活,小安小静也长大了,小安还选上了拖拉机手,每个月能挣二十五块钱,娘几个吃喝足够了,实在没有脸再让老二养着。
至于虎子的生活费,挣点,省点,总能攒出来的。
听到她提的条件,姚幼宁并不觉得意外。
婆婆在这方面一直都很有分寸,但同时,也有些生分了。
“娘,祁焱给您拿钱养老是敬孝道,虎子喊我们二叔二婶,照顾他是我们心甘情愿,您说这话,是把我们当外人了?”
祁母拍了拍她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娘心里明白,但家里真的不能再给老二添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