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顿了半晌,道“可你不觉得婚后将军的每一战都像是求死吗?将军未出阁前打仗讲究兵法,讲究长远之道,但大婚之后,她每一战几乎都亲力亲为,每走一步都不留生路,每一战都像是竭尽全力的求死。”
乔木说“我想与将军对弈,但不想让将军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更不想她成为一杆失去热血,力求灭亡的枪。”
在腾尔的目光中,乔木轻声道“那样的她一点也不像她。”
乔木忽的想起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怀疑“我记得小将军也曾有过这个时候,那时的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极了将军当年,我当时只觉得奇怪并没有怀疑,现在想来倒是不对,到时候好像是”
“是你刚收徒弟的时候。”腾尔叹道“若不是我暗中护着,他怕是早就没了,小将军的固执还真是同将军如初一瞥....你看我作甚?”
乔木顿了又顿,似在隐忍什么,他道“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就这一...两三件。”腾尔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余光将撤退的路都给瞄了一遍“不是诚心要瞒你的,是一时忘了。”
“年年薅羊毛要军饷的事你不忘,这么两三件事你倒是忘得彻底!”
腾尔“......我可以道歉。”
“我不接受。”
乔木摩挲着指尖的双锋挝,沉默许久才开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保住叶阳沅,用他和小将军的感情来磨炼小将军,他对小将军了如指掌,有他在,小将军会加速成长,而且随着两人感情的消磨,小将军也会将自身的缺陷泯灭,他的每一步都不会再犹豫........”
腾尔静静地听着,眼看他越发激动兴奋,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疯狂。
“如果你现在就杀了叶阳沅,小将军的欲的确就此断了,但断的心不甘情不愿,也许他会赴约,同你大战一场,但绝不是斗志昂扬,痛快淋漓,而是绝望厮杀,你会看到他一心求死的模样,而且我可以保证,他在你手里过不了百招。”
墙头掉下一颗石子,顺着腾尔肩膀滚落,腾尔伸手接了,在手中一上一下的抛着玩,他道“这样的结果不会是你想要的。”
腾尔见他眸中有所松动,趁机道“叶阳沅死不足惜,但若是毁了大局,我倒没什么,顶多失了看乐子的机会,到是你,一辈子的期待就这么落空了呢!”
乔木沉默不语,目光随着夕阳远去而变得黯沉,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虽然你说的在理,但我还是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目光一转狠钉在腾尔身上,乔木道“那个人会是你吗?”
腾尔扔着石子,脸色如常“你我相识多年,我会是那种人吗?”
乔木“那便就是你了,只要让我查到一点端倪,腾尔,所有的账全都算在你身上!还有,叶阳沅你帮我盯着,等到小将军对他彻底死心时,你再趁机杀了他,尸体无需给我看,随便扔在荒漠里就行。记住了,他不能死的太早,一定要死的恰到好处。”
“为啥是我动手?”腾尔“你又想了什么坏主意!”
“在你瞒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乔木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便走,边走边道“其他的事与你无关,只管坐那观景的君子吧!”
直到人走的没影,腾尔才长舒一口气,他伸手掀了掀盔甲,才发现里衣早已湿透。
“他妈的!”
腾尔甩掉一手的汗,低声骂道“不过一声谎,竟险些要了老子的命!”
一道黑影从墙上滑了下来,不等行礼便听腾尔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照您的吩咐,都已准备妥当。”
黑影有些疑惑的问“只是他们的事,咱们当真不管了吗?”
“两口子闹别扭有什么好管的。”腾尔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无所谓道“该打打该砸砸,如此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想当年将军生气,不也是一怒之下挥兵南下,险些将那位的封地铲为平地嘛!”
黑影还是有些不放心,正要劝时腾尔弯指在唇边吹了一声,哨响引来了一匹黑棕色的战马,腾尔翻身上马,对他道“等你成了亲就知道了,这个不过是夫妻之间的情趣罢了。”
情趣........
足以改变天下势力的情趣?
眼看腾尔拉起缰绳要走,黑影忙道“将军!属下还有一事禀告,事关....事关少爷,少爷他遇到了点麻烦。”
黑棕色的战马猛地一甩头,四蹄重重的踩在碎砖黄沙上,只听腾尔阴沉声道“那兔崽子又办什么蠢事了?”
“将军!”
武铓兴冲冲的跑进了帐子,手里还捏了一只信鸽,景启正坐在沙盘前沉思,一台眸看见了他手中的信鸽,心中当下一喜。
“阿箕出营了!”
武铓点头,满脸喜色道“咱们的人亲眼看到他出营的,去的方向也正是黄沙镇。”
“好!”景启一拍桌子,震得沙盘上插得小旗东倒西歪,他挥袖指向帐外。
“整顿人马,立刻出营突袭!”
鹰唳声从天而降,声未落那黑影已然落在了景启肩上,小鹰野性未除,不愿被人圈养喂食,非得自己外出狩猎,景启也不管它,当后儿子一样散养,小鹰这次不晓得猎到了什么,吃的肚子鼓囊囊的,弯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景启拉过缰绳,伸手替它擦了“你爹爱干净,见不得人家腌臜,咱们得收拾好才能去见他。”
擦了嘴还不算完,景启又细细的将它的羽毛梳顺,还特意把尾巴上最漂亮的几根毛拨到了最上面。
“好了!瞧瞧,这是谁家的漂亮小鸡啊!”
景启像是看姑娘嫁人一样慈爱的看它,吓得它双眸睁圆,眼看就要炸了羽毛,景启拍了拍它的头,调转马头的同时将铁网棍背在了身后。
“走吧!咱们去见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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