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脱了奴籍,努努力在主子面前露个脸,不行就想想办法运作运作将家里人户籍也给改成良籍。
温玉辛扶了一下,没让她跪实:“我昨日答应你的都有效,现在是在说另外的。”
温玉辛见她愣在原地一时想不起来的样子,就先问了旁边的还穿着兵甲的兵士:“你呢?”
兵士觉得自己就是做了一件小事,没想到还问到了她,看了眼在前面端坐着的陆卿之,也没吱声。
陆卿之对视线敏锐,抬头看着这两人,对她们的闷不吭声有些不满。
“有什么事赶紧说,别在这磨磨唧唧,再不说刚刚驸马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仆役一听这话刚想出声,旁边的兵士先她一步开了口:“禀大人,我,我想回营。”潜台词,不想在这守仓库。
温玉辛一愣,向陆卿之询问:“卿之,这是你的人,别的事我可以做主,但营里的事我不插手。”兵士被派出来自然有她的原因,不能她一句话就让人家回去了,最起码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卿之仔细端详了下首兵士的脸,看到她脸上的疤瞬间有些恍然:“你是贺建?别的都行,回到军中不可能,你身体伤的都不能干重活了,忘记大夫说的了吗?”
这个人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官阶不大,但是却是出了名的刚正迂执、疾恶如仇,战场上莽起来不要命。
在最后一场围剿世家的战斗中,冲的太猛,被围在中间,等她们杀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伤的不行了,幸亏救治的及时。
说实话,陆卿之作为一个将军,自然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冲锋陷阵时毫不畏怯、一往无前,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没有脑子的莽。
让她回营?不打仗还好,一旦打起来,她年纪也大了,现在身体也不好。没有年轻力壮的支撑,他怀疑第一个死的就可能是她。
和她一同跪下的那个仆役大着胆子扯了扯兵士的衣袖。
温玉辛看着底下梗着脖子的兵士,想缓和下气氛:“你想要上阵杀敌这我们能理解,可若是你的身体真的受不住,那就是在送死。
人的一生,不能说必须要死的有意义,但是一定不能是枉死,是去送死。
活到了这把年纪,你是幸运的,有多少人想活都活不了,你不用对得起你的母父,最起码得对得起你自己,这辈子除了打仗也没白活。
你若是不想守仓库,那就想想自己擅长什么,我们给安排,或者给你找个别的空缺。仗总有打完的那一天,兵也总归有解甲归田的那一天。”
那名兵士还是不肯应声,旁边的仆役怕主子们会恼,连忙说了自己的请求:“小人还想让我家里人也脱了奴籍,除此没有别的了。”
“好,你回去等消息吧,最迟明天会有人带你去上新户籍。”还知道顾着家里人,温玉辛对这个仆役印象不错,直接应下了。
温玉辛刚对兵士说让她回去慢慢想,那位仆役就拽着她退下了:“大人们先忙别的事,我回去劝劝她。”
回到仓库的仆役就撒开抓着兵士的手,实在难以理解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是怎么想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过上你这样的日子都过不上吗?
我从出生就是奴仆,祖祖辈辈努力了多少年就是为了摆脱掉这个身份,成为良民,你出生就站在了我家几代人想要的终点,好好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