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虫鸟齐鸣。
“随想”的生意随着天气日渐红火,苏沐和齐栖的工作也逐渐忙碌。
照理来说,两人相处的时间要比以前更少,感情应该有所淡化,可非但没有,反而更热切了。
他们像是如胶似漆的鸳鸯一样,一见面就黏在一起,恨不得连上厕所都带着对方。
对此,岑雅表示无奈:“你们都不嫌烦吗?”
苏沐反问:“不会啊,难道你和韩放会?”
岑雅失笑:“我们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啊。怎么,你们身上是沾了牛皮糖吗,甩都甩不开?”
苏沐伸出食指摇了摇,眯着眼一脸高深:“不,我们身上是栓了根红线。”
在齐栖弯着眼憋笑和岑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的同时,苏沐继续说:“而且,我看韩放可是羡慕得很,是你不让吧?”
岑雅抬手清了清嗓子,眼神躲闪:“一天到晚黏黏糊糊的,还工不工作了?”
苏沐摊手,表情无辜:“我们可没耽误工作。岑雅姐,工作是做不完的,可以好好享受爱情了。对吧,齐栖?”
齐栖看着她满脸痴笑,点头应和:“嗯。”
岑雅是看不下去他俩持续发狗粮了,起身着急忙慌:“不跟你们说了,我走了。”
苏沐对着她逃走的背影笑得瘫软在齐栖怀里:“哈哈,她是不是害羞了?”
齐栖定定地看着她:“嗯。”
苏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
后来,苏沐以齐家准儿媳的身份正式拜见了齐家的长辈。
她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又深得齐老爷子和楚汐的喜爱,有些人虽质疑她的背景,但也无话可说,只能和气相待。
从这年开始,苏沐有了很多家人。
他们一起过了端午,过了中秋,吃了粽子和月饼。月光之下,其乐融融,一片祥和。
那些曾经只有她一人度过的日子,现在都有了人陪伴,她从此以后,将不再孤单。
……
时光飞逝,转眼绿叶枯黄,寒风凛冽。
一年前,在苏沐茫然无助的那天,齐栖如天神下凡般为她指引前路,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
后来,他们经历了很多,相知,相爱,携手一生。
十月二十八日。
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而这一天,更重要的是——齐枫的忌日。
清晨,细雨迷蒙,露珠带走尘土,整个世界焕然一新。
初升的朝阳被大片大片的云层遮挡,整个天空灰蒙蒙的,一下子憋闷得很。
沿着石板路一阶一阶往上,花草的幽香混合着松柏的清香,使人瞬间舒畅。
水珠凝聚,如断线的珍珠般顺着雨伞边沿形成串串珠帘,将苏沐和齐栖隐于其间。
墓碑上,齐枫稚嫩的脸庞猛然冲击入苏沐的眼里,他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些木讷,仿若对这个世界毫无防备。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这么一面对,苏沐还是忍不住鼻腔发酸,眼睛发胀。
现在齐栖已经能很好地注意到她的情绪了,当即轻柔地用指腹给她擦了擦眼角。
“别哭,他肯定跟我一样,喜欢看你笑。”
明明说过不再让她哭了的,但她最近好像越来越爱哭了。
苏沐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眼里除了对她心疼,便只剩下淡然和怀念。
他真的是释怀了。
苏沐咧开嘴角笑了笑:“这样好看吗?”
齐栖单手抚上她脸颊,眼神柔得像一缕清风,将她温柔包裹:“好看。”
苏沐整理好情绪,转过身笑着跟齐枫打招呼:“齐……哥哥?”这两个字像是烫嘴的山芋,苏沐赶紧止住话语,偏过头看向齐栖一脸疑问。
按辈分来说她确实应该跟着齐栖叫一声哥哥,可他照片看着那么小,而且这两个字她从来没叫过,总觉得很别扭。
齐栖听她这么叫不知道是触碰到了哪根神经,心口一颤,眼尾勾得像个月牙,他尾音勾起:“哥哥?”
苏沐先是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其次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犹如放鞭炮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感情他这是……
苏沐脸上羞怯,连着往他肩膀上拍了几下以表达不满。
她动静不小,连带着雨伞边缘的水珠也如音符般跳动起来,在两人的衣裙上凝聚成一副隐形的水墨画。
“说正经的呢。”她语气娇嗔。
见她这般娇俏,齐栖的笑容先是扩大了几分,然后便迅速收敛。
他转过身,又恢复成那副温润模样,正式地给齐枫介绍:“哥,我们来看你了。她是苏沐,你的弟媳。”
准弟媳,还没求婚呢。苏沐倔强地想。
不过她也不纠结,顺着齐栖的话继续说:“大哥,你好。我……”话到嘴边,她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细雨渐停,空气中的尘土被冲刷干净,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她拽了拽齐栖的衣袖,有些拘谨:“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来说。”
齐栖一脸无所谓:“不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