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在楼下的角落里一直待到天亮,直到看见青年起了床,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还注意到了小泥人。
对方好像笑了一下,应该是开心的吧?
在外面待的太久,少年有点想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些天他晚上会藏在桥洞或者死胡同里休息,但第二天早上总会觉得很累,像是经历了一晚的长途跋涉。
还会有一些零星片段的记忆在显示自己没去过的地方。
他找到了来时的路,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木屋里,想着上次送的小泥人太粗糙了,他又重新弄了些泥巴,一遍遍尝试着想捏一个更好看的。
上次的两个人在他屋子里留下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些纸和笔,少年回忆着两人使用这些东西的动作,缓缓的在纸上画了几个圈,那是他记忆中玩偶的样子。
玉灵这几天没有吵着要出去,少年便有了大把的时间留在小木屋把泥人捏的更好看一些,每天做上几十个,从里面选一个最好看的,其他的全都毁掉重做。
这一天他难得的感觉有些累,早早的窝在床上准备睡觉了,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总感觉附近有人在说话。
他努力的从昏沉的意识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高高的树上,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作着。
离自己不远的树上也站着个黑色身影,大大的帽子盖住了面容,看起来不似活人。
少年听到自己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夜游,什么多管闲事。
对面的人听了这话就要离开,结果突然回头朝自己袭来,却又被自己打伤了。
那人从树上坠下,被赶来的另外一人接住,少年仔细的看着对方,似乎是那天跟青年走在一起的人。
受伤的人也变了模样,黑衣变做常服,露出了清秀苍白的五官,正是那个给自己送衣服的人。
少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好像有另一个灵魂正在跟他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看着地上的两人愣了一会儿,接着努力的控制身体离开了这里。
他猜想这是玉灵搞的鬼了,这些天玉灵教他说话,他太清楚对方的语气了,那个嘲讽阴险的声音分明就是它。
他尝试把扳指丢掉,但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现扳指又好好的放在自己桌上,或者套在自己的手指上,而自己记忆里空白的地方也越来越多,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因为上一次打伤了那个青年,他便一直想去道歉,但每次去的时候二楼的灯总是黑的,他爬到窗户上去看,里面也没有人,只好留下一个当天坐好泥塑放在窗台上。
一连六天都是如此。
终于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这次看到了那扇窗户亮了起来,便等到熄灯之后又爬上去,放下第七个小泥人,顺便看一看青年现在怎么样了。
谁知青年却发现了他,不仅没有怪他还送他很多衣服鞋子,好像没有认出来自己就是那天打伤他的人。
少年有些开心又有些担忧,如果对方知道的真相是不是就会讨厌自己了?
他开始控制自己去找对方的次数,尽量的不给对方造成困扰,毕竟玉灵好像对他很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