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梦里带话，说她的尸身未入云家祖坟。”云舟打量一眼何氏，“因娘亲后事由贾氏操办，是以想问问姨娘。”

何氏脸色发白，默然坐在那里，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

“苗夫人与贾氏之间，本无太多往来；却在一次寺庙的法事之后，二人往来变得频繁；贾氏对苗夫人忽然十分恭敬谦卑顺服，这个……我倒无从解释；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子的。”

云舟忽然想起来紫苏说过这段往事，倒是与何氏今日的说法十分契合。

难不成，是在寺庙的法事中，贾氏做了什么，恰逢被苗氏看见？

“法事中，除了国公府女眷，还有什么人参加？”云舟再问。

何氏摇头，“应该没有外面的人。除非自己人带进去的人，否则外人难以进入。“

“姨娘可听说过，贾氏的身世么？”云舟换了话题。

何姨娘定了定神，云舟今日的问题十分刁钻，瞧着像是与贾氏针尖对麦芒，两不相让的要干一场硬仗似的。

“只说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表妹，其余的情况，就没听过了。”何姨娘当然听说过一些诡异的事情，但是，那些流言再传播出去，不是祸害么？

“舟儿倒是听说，贾氏生的两个孩子，月份不投。”云舟貌似轻描淡写地说起了八卦。

何姨娘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终究还是流传了出去，这不，就连这个从前院子门都不出的云舟都知道了。

“舟儿，贾氏背后的权势十分难测，这些年来，所有知道她秘密的人，或是死了，或是失踪了，你还小，有些事，不问最好。”何氏怎么也没想到过，云舟知道的事情这么多，这么详细！ 云舟瞧着何氏的样子十分谨慎，她也不再追问。

人多嘴杂，难保贾氏在这里没有安插眼线。

想起祖母说起过的鲁姓匠人，又与何氏打问一遍。

何氏却并没有回应。

云舟见何氏再没有提起贾氏的意思，心中禁不住有点狐疑，即是不想说什么，因何前面专程捡着一院子人都在的时候去与她拉扯呢？

“姨娘，舟儿近日新收了病家，还有药丸未曾做出，这就回去了。”云舟含笑看着何氏。

何氏也不甚挽留，一路送云舟出了锦园，何氏眼瞅着四下没人，这才说：“舟儿，贾氏心小残暴，为人阴险，工于算计；你不可不防！”

云舟顷刻间就觉心暖暖的，忙点头道谢。

“你娘亲的死，必定与贾氏有关；当年知情的人，竟无一活口。”何氏的声音越发的小。

云舟此时已经明白，何氏的院子里，一定藏了贾氏的人。

“此番她吃了大亏，岂肯轻易罢休？这当口，曦王爷又不在，你万事当心！”何姨娘一边说话，一边回身转望。果然看到有个丫头藏头缩脑的跟在后面。

她故意放开了声音，大声笑着说：“舟儿，看我这记性，你不是来问我鲁木匠么？诶，难为老夫人还记着，鲁师傅有了年纪，早就不做了！舟儿只怕是得自己另找工匠！”

云舟侧过身，眼角余光扫过去，就看到一抹青绿色的影子不远不近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