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云小姐,我家七小姐好生前来拜访,因何反目成仇?!”
慕青禾的贴身丫鬟厉声质问。
小青没有犹豫,挺身而上:
“凭你,也配与我家小主说话?”
云舟拉开小青,瞧着那个身量与小青不相上下的大丫头,
“姑娘,我只问一句话,穆小姐今日早间是否喝过汤药?”
云舟好似完全不为闹哄哄的场面打扰,她的声音温和清晰。
那丫鬟愣了下,她瞥一眼自家小姐,见她微微摇头,她越发得了理:
“不曾喝过,我家七小姐是少将军,从不生病。”
云舟不再追问,“小青,告诉她们,穆小姐小产,最好去医馆瞧一瞧,万一大出血就不好了。”
“装什么好人?我家小姐是不是小产我们看得见!”
那大丫鬟戾气很重。
云舟似笑非笑瞧着那丫头,
“我本医者,听我一句劝,不要在这里耗费时日;
我打赌,穆小姐不想死;
她喝进肚里的汤剂,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那丫鬟听了进去,嘴上还在不依不饶:“穆小姐有个长短,必定会来找国公府的麻烦!”
云舟转身给身后的小青耳语一句。
小青甩开门帘,走了出去。
很快,将军府的马车开了进来,停在云止小舟大门口。
小青从车里跳出来,手里拿了一个水囊,她快速将水囊递给院子里的阿布,嘱托几句。
阿布接过来,跑远了。
将军府的人搀扶着慕青禾上了马车,慕青禾下身衣裳被血浸透,人还是十分清醒。
“小姐,我们先去医馆瞧瞧。”大丫鬟担心慕青禾。
“我没事,即刻回府。”慕青禾哪有脸面去医馆。
“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出去半个字,人头不保!”她补了句,声色俱厉。
两个丫鬟对看一眼,白着脸,再不敢言语。
慕青禾买药时,仔细打问过女医,知道出血是首要发生的事,跟着还会流出胎体与胎盘。
还叮嘱她,要仔细分辨它们,要确认它们都落了下来。
回到将军府,她换去血衣,仔细搜索,却没见到女医说的东西。
虽然仍有眩晕,她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祸害已去,且是云舟那贱人因妒忌而推倒她,动了胎气,继而小产。
很圆满。
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她给了丫鬟一包草药,“此乃止血之用,快快煎好,送了过来。”
丫鬟微愣,小姐这是事先有准备?
她可不敢问,只垂了头,把自己眼中的疑问遮掩过去。
慕青禾完全遵从女医的指导,静静养了一个月。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父亲,也整整一个月,没有唤过她。
穆将军自那日对慕青禾起了疑心之后,安排了人留意七小姐的行踪。
所以,慕青禾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落了胎,但他父亲却已经窥得女儿的秘密。
他勃然大怒,将军府的小姐高贵、清雅,但是,慕青禾在做什么?
究竟是谁给将军府添了如此大一个败笔?!
孩子果然不是安阳温玉的。
穆将军一生算计别人,万不曾料想到,自己岁暮之年,竟被女儿虚晃了一枪!
以他的老练,还能看不出女儿的小算盘?
慕青禾是他四十一岁上得的一个孩子,最得他宠溺,也是他立定心意要用这个女儿助他谋得天下的利器。
然而,女大不中留,让她去笼络二皇子,她竟然弄个孕肚回来骗他?
穆将军自是听说了慕青禾去见云舟。
女儿的思路竟有这样的清奇,穆将军为之振奋。
只要不是二皇子的种,当然不能留!青禾这招有点意思,至少可以慢慢瓦解二皇子与云舟的关系。
安阳温玉最终必定会娶了青禾为妻!
穆将军向来谋定而后动。现在慕青禾助了他一臂之力,他当然要借来一用。
穆将军喝完一盏茶,直奔曦王府而去。
“曦王爷可有听说,小女落了胎。”
“哦?”安阳温玉抬眼瞧了瞧穆将军。只见穆将军眉眼之间似有怒意。
安阳温玉与慕青禾只是上下属关系,她又是个女子,这种问题似乎不适合两个大男人交流,是以,他没有接话。
“按说,王府内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莽夫说三道四;”
“但是,事关我女儿的清誉与安危,这个话,老夫今日,不得不说!”
安阳温玉听着十分奇怪,敢是穆家少将军落胎,也与曦王府能扯上干系?
“此话怎讲?”安阳温玉还是一脸懵。
“曦王府与穆府之间,似乎有点渊源,”穆将军正在等安阳温玉的好奇心。
“初始,都说小女腹中胎儿,是曦王爷的血脉;”穆将军旧话重提,肉眼可见安阳温玉变了脸。他心里笑了下。
“谁也不曾料想,此话怎生就被曦王妃听了去……”穆将军堪堪停住,不往下讲。
安阳温玉心头一跳,怎么又把云舟带了进来?
“穆将军到底想说什么?”安阳温玉很烦别人吊他胃口。
“老夫听闻,一个多月以前,小女前往国公府拜见曦王妃,想来也是女子之间的来来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