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溪边,清凉的溪水冲刷着我的脚,让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我立即爬起来,禁婆的记忆让我到现在还有些怕水。这条溪水虽然清澈见底,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脏东西。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小溪潺潺流淌,通向不知名的深处。脚下踩着一条羊肠小道,颇有几分曲径通幽处的味道。
这里是哪儿?
我依稀记得自己穿过了火葬场焚化炉口的三重狱结界,难道这里就是小老头口中所说的三重狱第一重——恐惧狱?
天空悬挂着一轮银色圆月,月光如水,凉风阵阵。竹林里传来一片沙沙声响,就像有什么东西躲藏在暗处,觊觎着我一样。
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如果这里真的是三重狱中的恐惧狱,说不定马上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跳出来。我根本不敢多待,顺着小路一直朝前跑去。
我又冷又饿,还要时常担心会不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时间一长,身体就有点吃不消了。
这时,我看到前面路边蹲着一个人,他的面前燃烧着一团火。我太冷了,立刻想凑过去取暖。结果刚走了两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会在荒山野岭点火?
看那人的装束又不像驴友。离近了看,那人竟一身古人装扮,头上包巾,脚踏鞋履,正一边磕头一边往火里丢纸…
“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您就大发慈悲……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尚足满月的孩子……”
我顿时一愣。
这人在干嘛?看上去像在祭奠某人,可他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在拍戏?
我喊了一声,那人像是被吓了一大跳,满脸苍白的回过头来,三角眼,蒜头鼻,香肠嘴,满脸都是麻子,长相那是相当爱国,打仗的时候要是往敌人阵营里一扔,威力堪比一颗原子弹。
我讪笑着问道:“不好意思,你们这是……拍戏呢吧?”
那人先是恐惧地看看四周,然后说:“你有病吧?”
我脸上笑容一僵,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不是演员?”
那人马上换上一副凶恶面孔,连推带搡地说:“去去去,哪儿来的瓜子,别妨碍大爷的事……”
我刚要揪住这人理论一番,突然看到地上的火堆竟然打起了旋儿,老人们常说这是鬼在拿钱,我马上起了一身白毛汗,再看刚才那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我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撒丫子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了下来。
回想刚才那一幕,处处透着诡异,一个穿着打扮根本不像现代人的家伙竟然在路边烧纸,我刚才匆匆忙忙看了一眼,火堆旁边竖着一块简陋的石碑,碑上似乎刻着‘姑娘’俩字,刚才那人像是在给一位女子烧纸。
可他碎碎念的话也太瘆人了吧?
他好像在请求什么人放过他,难道——
我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不要瞎想,这里是恐怖的结界,发生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属正常,我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安全通过这里吧。
我继续朝前走,事实上我脚下只有一条路,两旁就是黑漆漆的竹林,我可不敢贸然往竹林里走,只能顺着这条羊肠小道走一步算一步。
周围全都是荒郊野岭,我甚至连个人家都没看见,在这样走下去,我不是累死饿死就是要被竹林里传出来的怪声吓死。
这时,我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盏亮光,仔细一瞧,竟有个小院儿!
我连忙向前跑去,脑子里幻想着小院儿里住着一对年迈而慈祥的老夫妇,他们给我盛上一碗热粥,再配两道小菜,如果他们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再给我提来一壶老酒,那滋味,简直甭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