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很久，等到饿得胃里发烧，眼前模糊昏沉，路口拐进一对母女。

那个女孩话很多，一直问女人，“妈妈，我们搬家了爸爸怎么办？他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

“爸爸找不到我们，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而女人没有不耐，反而耐心回应女孩的每句话，“爸爸在外边挣钱，妈妈会把我们新家的地址告诉爸爸的，他不会找不到我们的。”

他饿得昏昏沉沉，是被女孩喋喋不休的说话声吵得清醒过来。

那时他经常没饭吃，饿得又干又瘦，蹲在巷子口的阴影处，小小一团根本没人留意。

女人和女孩到了对面的巷子口，女孩对女人说，“妈妈，饼子吃不完了。”

女孩拿着一个馅饼，远远看着应该是肉馅的，隔着塑料袋拿在手里，吃得剩了很小一半。

女人看了看剩得不多的饼子，说道，“吃不完扔了吧，妈妈等会儿要跟人说话，不方便吃东西。”

“好吧。”女孩听话地将塑料袋抖了抖，剩下的饼子被抖进兜底，然后被丢进垃圾桶。

看着母女拐进对面巷子的某一家，他飞快起身跑向垃圾桶，一眼看到刚被扔进去的饼子，伸手抓着袋子捞了上来，就站在原地，狼吞虎咽将饼子往嘴里塞。

饼子剩的真的不多，他两口就吃完了。

不仅没止住饿，反而觉得饿得更厉害。

刚好这时那个女孩又返回出来，手里捏着一个刚拆开的棒棒糖。

大概是觉得无聊，所以她才到巷子口玩。

女孩应该是被他吓到，傻愣愣地看着他。

而他饿得特别厉害，紧盯着她手里的那根棒棒糖。

女孩察觉到他想吃她手里的糖，呆呆地问他，“你想吃糖吗？”

看着往他这边举的棒棒糖，他什么都没想，手一伸直接给抢了过来，“给我！”

然后塞进嘴里飞快咬碎，甜味在口中弥散开来。

刚巧这时女人问完房子出来，女孩飞快跑到她的身边，拉起手跟女人说，“妈妈，那边有一个小男孩...”

女孩一边说一边往垃圾桶的方向指，然而女人顺着她的手看去，那边已经空无一人。

“唉？刚刚还在呢...”女孩很是疑惑，大眼睛在周围搜寻着男孩的身影。

女人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脸上有些害怕和担心，以为女孩看到的是不能被看到的。

当即摸摸女孩的头顶，温柔嗓音哄着，“宝贝是不是看错了，这里哪有人啊？”

女孩还是不敢相信，明明上一秒还在的男孩，怎么她一个转头就不见了。

“可是刚刚真的有一个小男孩，他头发很长，看不清脸，身上脏兮兮的，指甲也好长——”

女孩跟女人比划了一下大概的长度，“都有这么长，他还没穿鞋，脚指甲也好长！”

女人在脑中想象女孩描述的小男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被吓得抱起女孩快速离开。

“宝贝肯定是看错了，你快跟妈妈讲讲你昨天看的哆啦A梦都放了什么剧情？”

女孩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给女人讲起自己昨天看的剧情。

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拐角，他才从旁边的巷子角落里出来。

看了看周围破旧低矮的平房，他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

看你还能高兴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