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来一些树枝,让本座牵引一道精神力冲体,接着能量传递到手中唐刀上,凝聚于刀尖发出耀眼的光芒。
随即火便生起来了,大黄都没看见罗井到底是怎么生的火,一脸疲惫的趴在炎热的火堆旁躲避蚊虫的叮咬,两个耳朵灵巧无比地驱赶着它们。
罗井烧了些可以驱蚊的黄荆叶,随即盘坐着陷入沉思。
不知怎的,他与本座攀谈起来,“本座,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知道,有点彷徨是吗?”本座笑道:“何须因这些事而庸人自扰?”
罗井苦笑,“确实是庸人自扰啊,若是当初没把她放在那边而是直接放到庄园去该多好。”
他之前将张晚欣放在盘云村山外省道,一是因为那里距离张晚欣原本所在的大楼近,二是因为他不想过多与别人接触,那样一来自己的行动肯定会被别人所知晓。
尽管知道医院之人对他没什么恶意,但他还是选择暂时不去面见他们,而且盘云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粮食多到吃不完,他将张晚欣放在那里原本是没有问题的。
结果没想到张晚欣竟然如此头铁,直接跨越城区找了他两天,听崔务和许映廷的说法还是不要命的那种找,这一切都因为他的选择,因此本座将其认作庸人自扰。
若是放到庄园去,至少能让张晚欣知道自己肯定会回去那里,现在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
罗井其实想过放弃找她,但最终还是来了。
他不再说话,沉默着,而后抬头看向满天繁星,彩云半遮半掩着月亮,似乎不喜明月照人,抑或是想要霸道的将月光占为己有,但月亮本性贪玩,哪里会让云朵束缚住它,所以时隐时现的与流云做着争斗。
歇了一会儿后,本座忽然咔咔咔的怪笑了起来。
罗井正在烦躁,因此恼道:“你笑什么?”
本座道:“嘿嘿,我给你想了一首诗。”
罗井愕然,“什么诗?”
本座清了清嗓子,虽然对方不一定有这个东西:
“坐看玉盘星飞渡,闲见流云遮月羞。
双龙化作腰间客,凝印控神尸成佛。
雄主正值青云际,却向北国飞雁偶。
灵犀难知双寄意,莫待风静已为秋。”
神神叨叨的念完,本座大感满足,自顾自的咔咔咔笑着。
罗井沉默良久,又让本座带着让他嫌弃的嘚瑟语气复述了一遍,这才呢喃细语:“胡说八道!”
前面的部分罗井觉得没问题,但后面的部分问题就大了,他并非什么雄主,不过是一个在末世中挣扎的小角色罢了。
至于雁偶灵犀之说,他更觉得这是扯淡,他与张晚欣的关系还没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互有灵犀又怎会不知对方情意?”
本座反驳道:“你已知她,可她却不知你,但实际上你也有心与她深入交流不是吗,这难道还不能称为灵犀之意?”
他起身望向流云闭月,抬手赶走几只不知死活的蚊子,“也许吧,你知我心中所想,我实在没办法说什么谎话。”
这本座真是该死,一番话说得罗井内心愈发愧疚,他向来没有在感情上使别人受到伤害的心思。
这到底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的思想,面对敌人他可以在瞬间想出许多种方法应对,可面对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罗井内心纠结无措,只想快些将张晚欣找到。
而且本座最后那句话,似乎也在支持他去寻找对方,看来还是蛮善解人意的。
但更多的恐怕还是本座知道罗井想要寻张晚欣的心思,故而如此说的罢了,至于它到底如何看待此事,罗井觉得答案是否定的。
大黄很是坚强的站了起来,它心知当为罗井做些事的,要不然这么多天的提取液喝得它越发彷徨,因为它很少有实现自己价值的机会,真怕哪一天被罗井像扔垃圾一样扔掉不要它了。
看着罗井无数次变幻的脸色,无数次出现的紧张与踌躇。
所以哪怕鼻子都快抽筋了,大黄还是站了起来,随即在地面上重新寻到那丝丝缕缕的淡薄气息。
它继续了,罗井也继续了,啾啾站在树梢上,听着下面的脚步声,便也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