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瘤子,我们是种瘤子的。”
“种在我身,留在你心!”
“你在说什么东西……透明根无人能解除,千百年来都没人能够办到!”慈乌烈充满着自豪。透明根经过慈乌氏历代天才的完善,已经没有任何疏漏了,是没有‘解药’的。
忽然,范逾笑了,他头上的瘤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从一指长缩成了半指长。
慈乌烈大惊失色,迫不及待问道:“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范逾豪情勃发,“如果说,我能解除透明根,你们信不信。”
慈乌烈的心情不能平复,心脏跳动得厉害,道:“我不信,透明根不可能彻底消失!”
范逾不再管这两兄弟,断绝一切杂念。
玄黄生长术从生命深处流淌而出,千万的透明根先是枯萎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又开始疯狂生长。这一种生长所带来的痛苦,使得范逾的抵抗变得狰狞无比。
黑夜之中,范逾发出红色光芒,那是血管突出,血液透映而出的景象……
慈乌烈和慈乌黑这两兄弟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现象,他们从小就阅览祖辈们留下的经典,里面记录了各种有可能解除透明根的方法。眼前范逾的血管几乎要爆裂,这一种方法就是强行利用玄黄生长术催生透明根,而使得透明根断裂……
两人对望了一眼,又摇了摇头。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方法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不是慈乌氏的真正的血脉,就不可能真正习得玄黄生长术。
玄黄生长术,天下习者皆伪,独慈乌氏正宗。
瞬间,慈乌烈的心情放松下来,想要看这一处好戏。
范逾身上变得血红,肌肉颤动,发丝飘扬。他全心全意投入到这一场命运的抉择之中,完全不考虑这哥两会随时出手。不是不考虑,而是已经充分考虑过了。
范逾知道,透明根的控制之法是慈乌氏历代天才创造并完善的,不会留下任何漏洞。如果说有漏洞,也唯有真仙才能解决。对于他们而言,如果有人有方法解除透明根,那是绝对不会去杀死的,反而会想方设法保护起来,加以研究,从而改进。
这就是范逾的自信,他料定慈乌氏不会杀之,因此,在这个时候全力解除透明根。
李残刀看见了范逾额头上的瘤子真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如果说范逾全身上下都变得粗壮,连发丝都直立起来,那么唯一在衰弱的便是额头上的瘤子了。
李残刀瞪大眼睛,双目炯炯有神,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代。曾经,他也做过努力。可是如同被蛇吞进了嘴巴的小蛙,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透明根,从来没有方法让它枯萎哪怕是一根。因为,所有的透明根都是连在一起的。引一发而动全身,经历过几次尝试之后,瘤子丝毫不见缩小,反而愈发坚忍不拔。
自那以后,志气全被被瘤子所吞噬。
唯一的坚定,便是瘤子了。
李残刀胸膛起伏,看着这一位正陷于挣扎之中的老乡,心中问道:“他,果真能创造奇迹吗?”
慈乌烈也注意到了,范逾额头的瘤子还在缩小。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这是极为罕见的。不过,他丝毫不担心,确实是有些天赋异禀的奴仆能做到这样,不过,待会儿反噬得就更加厉害了。
姑且看戏,两兄弟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黑夜之中,范逾的世界是金光。
金光幻化,范逾看见了父母,看见了尚方雪,看见了林动风、看见了陈彪、看见了高义……看见了一切死去的人,似乎,他们全都活了过来,犹如繁花盛开。
这一种奇异的感受,美妙如斯,是真正修真者的世界。
玄黄生长术,在这刹那间仿佛又有了质的变化,进入到了不能探索的境界。如果说以前是从生命深处流淌而出,那么此时它仿佛成了源头。
生命,源自玄黄生长术!
山凝而风止,时间仿佛驻足于此,想要见证奇迹。
金光流淌,披盖在范逾周身。
慈乌烈大为恐慌,看向慈乌黑。
慈乌黑也是满脸惊恐之色,又疑惑不解。
金光只是偶尔流淌而出,刹那间又澌灭,只在眼中留下辉煌的残影,驱之不去。
元神和生命不再割裂了,没有任何裂缝了。
自此,生命、元神、玄黄生长术三者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裂缝了,也不再有任何印记。如果说之前的玄黄生长术刻有印记,那么此时它便不再是印记了,而是化成了内在的一部分。这种内在的一部分,完全契合了生命和元神,成了本源。
本源,是不受束缚的。
瘤子上最后滴落三滴黑色的液体,化成一片黑色的雾,随风飘走。
范逾猛然大喝一声:“断!”
刹那间,瘤子枯萎至一粒黄豆大小,不能再缩小了。
范逾轻轻一吹,黄豆大小的瘤子就自动脱落。
额头光滑如镜,没有丝毫残存。
慈乌黑猛然转头看向慈乌烈,慈乌烈摇摇欲坠,因为他和范逾之间的联系被彻底被斩断了。他确信无疑,范逾成功了,。
石破天惊!
从丰州来的奴,创造了奇迹。
慈乌烈、慈乌黑、胡蝶、范逾和李残刀五人,最激动的不是范逾,而是李残刀。最恐惧的不是慈乌烈,而是李残刀。
李残刀紧张已极,全副的注意力都在慈乌烈身上。
范逾笑了,豪情渐生,仿佛是死而复生,有一种超脱,道:“试试看……”
忽然,慈乌烈掏出一本书,翻开到第三页,上面画着一个鸡笼模样的东西。
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将要从书上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