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笑而不语,看到苏过走远后,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若有所思。
苏过又到范纯仁和曾布那里小坐了下,闲扯了几句,混到下班的点,这才和苏轼一起回家。
苏仙一直对儿子的操作很迷糊,问道:“今日是来展示你的人缘吗?”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苏过笑着答道,不过又补了一句:“这朝廷,好像也不是缺了谁就不行的。”
苏轼自动过滤了后面这句话,说道:“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你最近可消停些吧。”
苏过笑着应了。
又过了几日,赵煦召集宰执们开会,商议孟皇后巫蛊符咒一事的处理,现证据有二,一是孟皇后的姐姐将符水带入宫中,二是孟皇后的养母为孟皇后行左道之术祈福。
第一件事赵煦早已知情,并表示谅解,第二件事则是皇城司探查所得。
孟皇后的养母听宣夫人燕氏,和尼姑法端、供奉官王坚一起,为孟皇后祷祠,据说除了让赵煦回到孟皇后身边和求子之外,还有诅咒刘婕妤之事。
宰执们听说这事,自然敏感起来,范纯仁首先说道:“符水之事,官家知之甚详,可祷祠一事,不过是皇城司一面之词,不知是否有真凭实据?”
赵煦说道:“可再详查。”
章惇提议道:“事涉中宫,御史台、开封府和大理寺参与多有不便,不如设狱宫中,着皇城司审理。”
“不可,”苏轼出列反对道:“事情本为皇城司探查所得,如今若再交由他们审理,结果不问可知。”
曾布出言辩道:“此言差矣,宫中之事,如何能让外臣操办。”
李清臣也说道:“若对皇城司心存疑虑,可在审讯之后,着御史台差人复核。”
苏轼还要反对,赵煦已经不耐烦地一锤定音,说道:“就这么定了,朕会让皇城司的梁从政和御药院的苏珪负责办理此事,御史台复核容后再议。”
众人齐声称是。
苏轼无奈地和范纯仁互相看了眼,知道事情要坏了。
苏过是晚间才知道此事的,问道:“爹爹不要紧张,还有转圜余地。”
“到了皇城司手上,就等于坐实了罪名,”苏轼担忧道:“官家这就是要废后了。”
“爹爹莫不是忘了,皇城司我也是有人的,”苏过笑道:“等我先打听下如今是何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苏轼叹道:“此等机密事,李直方如何能知道!难道梁从政就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爹爹说得对,”苏过准备出门了,说道:“所以我打算直接去找梁从政。”
苏轼楞道:“这种时候,他如何会见你?”
“这可由不得他,”苏过笑道:“皇城司能有今日的局面,可是我向官家提议的,他梁从政总得掂量下得罪我的后果。”
苏轼见儿子往外走去,忙问道:“那我这边需要做些什么?”
苏过顿了顿,说道:“御史台那边,提前准备下,如果宰执间用人存在异议,那就多派几人。”
苏轼点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