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济博想的很清楚,他要趁着陈最还没赶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浦平。
等他以浦平城为据点,就算赤鹰军来了他也不怕。
崔临一思索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建议。杨家在青云山落草为寇,也聚拢了一批人。若是赤鹰军赶到,他们也无路可走,不如我们和杨家联手拿下浦平。”
钱济博忽然恍然:“我想起来了,杨家跟你们崔家是亲戚吧?我没记错的话,杨家应该是你的外祖家。若由你前去劝说,想必杨家会答应合作。”
崔临没拒绝,直接应下:“崔临愿意一试。”
*
到了后半夜,这些士兵都去休息了,只留下两个人守着他们。
客栈两个伙计也早歪着脑袋靠着墙壁睡了过去,锦安始终提着心神,但夜里太长她也实在熬不住了,满腹心绪也只能暂停下来。
她闭上眼靠在一只桌腿上,昏昏沉沉地眯了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她的嘴被人捂住了,身体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用力拖了出去。
“唔唔……”锦安用力挣扎,但制住她的男子力气格外的大,她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拖到了客栈后面的一个柴房里。
男子刚松手,锦安就要出声,下一瞬又重新被捂住了。
“小娘们敢叫唤,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子将她掼到旁边的草堆上,欺身覆了下来。
“你老实一点,让小爷我痛快了,我还能留你一命。若是你不老实,我在这里弄死你了,也没人知道。”
锦安脸色非常难看,唇色寸寸苍白。
她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羞辱,她是郡主,光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就没人敢对她露出这种淫邪的心思。
但现在郡主的身份在这里根本不管用,甚至她要是露出了她的身份,很可能这些人会更快地弄死她。
男子见锦安安静的很,以为她听了他的话不敢乱动了,他立马猴急地开始剥锦安的衣服。
锦安死死咬住了唇,闭上了眼。
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只要她能活下来,她定要亲手割了他的脑袋。
哐!
忽然一声闷响,覆在锦安身上的男子栽到了一旁。
锦安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崔临。
崔临立马放下手上的长凳,蹲了下来。“郡主你没事吧?”
锦安闭了闭眼又睁开,抿着唇没有出声。
“对不起,是遇之来迟了。”
崔临愧疚将锦安拉了起来,解开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
崔临道:“郡主你得立马离开这里,马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外。你骑上马,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能到建善寺。”
“崔遇之。”锦安叫他。
“嗯?”崔临看向她,温润的面容不复以往的从容和温和,反而平添了几分担心和着急。
锦安说:“我脚麻了,动不了了。”
崔临低头看向她的脚,锦安忽然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崔临急忙扶住她,却被锦安扑了满怀。
“崔遇之,我走不了了。”锦安抓着他手臂上的衣裳,抖着声音说。
崔临不由地收紧了喉咙,脸颊发烫。但他只是略一迟疑,便道:“郡主,遇之冒犯了。”
说完他弯腰将锦安打横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刚才那人的命给本郡主留着。”锦安抱着崔临的脖子还在惦记着这事,“我要亲手宰了他的脑袋。”
她说话时贴在崔临的耳边,出口的热气喷在崔临的薄薄的耳骨上,很快那一块就泛起了红意,借着夜色才没人看得清。
“好。”崔临顿了顿,才应道。
崔临抱着她走了没一会儿,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锦安问,她顺着崔临的视线却看到了,客栈门外钱济博挡在他们面前。
“崔公子这是……”钱济博看看锦安,又看看崔临问。
锦安紧张起来,她今日真的处处不顺。现在好了,还连累了崔临。
崔临面色丝毫不慌:“钱指挥使,崔临有一事相求。此女是无辜被卷进来的,请指挥使放她离开。”
钱济博眯起了眼:“你们之前认识?”
“嗯。”崔临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钱济博意味深长地笑道:“我素闻崔家大公子为人清正,从不沾女色,没想到这是也有红颜知己啊。”
崔临脸颊微红,他动了动唇,最终默认了。
锦安的郡主身份不能透露,只能委屈她了。
钱济博道:“既然是崔公子的红颜知己,那就别走了。之前是我的人不懂事,我让他给崔大公子赔礼道歉。”
崔临还想说什么,被锦安暗暗拧了一把。
锦安似嗔似羞地道:“多谢指挥使,若不是指挥使发话,崔公子还真准备把人家送走了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找过来的,崔公子之前装作不认识人家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想赶我走。”
钱济博的眼神更加的意味深长,崔家的公子清正持礼是所有人皆知的事。
但实际上男人么,总是躲不开红颜祸水。
这不崔家的公子都与女子私相授受了,世上哪会真的有不好女色的人。
钱指挥使自认为看透了崔临,于是戏谑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崔公子还等什么,还不将美人抱回房去好好安慰安慰。”
崔临只能硬着头皮将锦安抱回自己的屋中,他将锦安轻轻放在床榻上,反身将门关严实了。
他再次走到锦安面前,弯下腰向她赔罪:“今晚得委屈郡主和遇之共处一室了。”
“崔遇之。”锦安站了起来,这会儿她已经缓和了过来。
她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后道:“你我之间不用这些虚礼,再说没有你,刚才本郡主早被人糟蹋了。”
锦安忽地顿了顿,对于刚才的事她心有余悸。
说到底她身为郡主,哪怕与自己母亲不和睦,也没吃过底层百姓的苦。
她不知道没了她郡主的身份,即使有点腿脚功夫,她身为女子在这个世道也寸步难行。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所有的骄傲、不屈和叛逆,都来源于她的郡主身份。
除去这一层身份,她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