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温迎坐到马车里离陈最最远的角落,眼睫上还悬着泪,像是刚才匆匆下过一场细雨。
她咬着牙,脸色羞愤。
陈最坐到她对面,喉结滚动,哑声说:“我是混蛋。”
温迎抿直嘴角,眼角洇红,根本不愿理他。
陈最低声说:“迎迎,是我错了。”
他握住温迎的手,温迎想抽回去,陈最死死抓着。
温迎倏地抬眼瞪他,拿脚踹他。“松手!”
陈最没松手,温迎眼眶越来越红了,绷着委屈又羞耻的神色说:“要是爹爹在这,根本不会任由你欺负我。”
陈最眸色一颤,要是义父知道他干下的事,估计会打死他。
义父将他从北疆带回来,教他学识、武功,让他像一个正常的人融入京城。
可如今他干的却是野兽会干的事。
欺负义父的宝贝女儿,他都能想象到义父若是知道了,会如何咬牙切齿地揍他。
陈最却笑了出来,眉骨上的野性和张扬毫不掩饰。“那只能等我哪天下去了,再跟义父请罪。”
温迎皱起眉:“别胡说,爹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你。”
“迎迎还是舍不得我。”陈最勾起唇,无耻地揉了揉温迎的手腕。
温迎气笑了:“陈最你真是混蛋!”
陈最撕开“哥哥”这层身份后,露出来的真面目时时让温迎心尖颤动,甚至隐隐有些害怕。
陈最看着她的时候,亲她的时候,揉她的时候……似乎无时无刻不想将她生吞活剥。
温迎没看过北疆的狼,但她想任何一头狼也不会像陈最刚才一样,又是啃又是咬的。
一只手掌还死死摁着她挣扎的双手,温迎在他怀中泣泪不住,身子一颤又一颤。
像是春日里摇颤不止的桃花枝,枝头上的桃子被人粗鲁地摘了,便颤抖又可怜地在风中摇晃。
“迎迎。”陈最低声喊她,“哥哥错了,哥哥下次轻一点。”
温迎用力地踹了他一脚,眉眼间的绯红,如火一般燃烧着。
陈最心动不止,喉干舌燥。
他又想亲她,亲得温迎哭哑了嗓子他都不会放手。
这时摇摇晃晃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陈最深吸一口气,吐出灼热的气息。
小姑娘会怕的。
到时候若是真的不理他了,他会心疼死。
他收敛住野兽的一面,抬眸笑道:“明日就是新岁了,大小姐让不让我进门和你们一起吃个年夜饭?”
温迎板着脸说:“这事得祖母同意,祖母若是不同意,你连门都进不了。”
陈最笑说:“那我明日试试。”
温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陈最给她披上斗篷,送她下了马车。
当着若青她们的面,温迎脸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最看她绷着小脸,心中发笑。
这一年的新岁,陈最不在府上。从早上开始,温迎欲言又止,一直在找机会,让祖母同意陈最回来吃一顿年饭。
她虽然口上说着不管,但祖母要是真的对陈最动家法,她肯定会舍不得。
但直到除夕夜晚上,温府的年夜饭已经摆上了,陈最也没有来。
温迎几次望向门口的方向,连温嘉都发现了她失神。
“姐姐你是在等大哥吗?”温嘉小声说。
温迎看向他,也小声说:“待会陈最要是回来了,祖母若要动家法,你就跪地上抱住祖母的腿大声求饶。”
温嘉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姐姐放心,我一定努力拦着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