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是玄序的生辰，亦是他和素尘大婚的日子；五月五，视线所及，这个世界全是喜庆吉祥的红色；五月五，沙漠长出绿植，沼泽出现清泉，冰地又见梅香......

苍穹之上，一条由红色花瓣铺成的六丈巨桥不断延伸，桥的两侧，是装饰华丽的喜轿，是匹匹威风的龙马。

轿中，是盛装等候的素尘；轿外，是满怀期待的玄序。

如果没有不散的宴席，那么，我希望在分别时，留给你的是美好。

帘子掀开，一只手掌伸进轿中，期盼地静静等待，素尘亦将手伸出，放在那只手的掌心，被轻轻握住。

视线对撞的那一刻，两人均是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玄序道：“尘尘，好看。”

素尘的桃花眼软乎乎地弯了弯，“你也是。”

此时，人们的视线几乎都凝望着他们，没有人去思考百年枯涸的沙漠为何长出绿植，也没有人会注意沼泽里的清泉，更没有人能嗅到冰地中的梅香......

拜堂时，正值黄昏日落，辰星顺势爬满夜空，一边是温馨，一边是凄凉。

礼成。

入洞房。

“假如有一天你忘记我了，你还会爱上我吗？”喝了交杯酒，素尘面颊晕红，笑盈盈问道。

玄序停顿片刻，而后盯着素尘的眼睛，无比认真道：“不论你当初因何原因接近我，但既然招惹了我，你就别想再独善其身，即使我失忆。”

素尘眨眨眼，莞尔道：“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这不是誓言，却似誓言，是因果，是羁绊。

时期已到，龙王将至。

素尘十分警惕，夜晚丝毫没有睡意，如他所预料的那般，玄序熟睡之后，房中出现了极轻微的空间波动，一个男人出现在他们的床对面。

素尘猛地睁眼，他坐起身和龙王对视，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他只是不咸不淡道：“你来了。”

玄序睡得更沉，他被一股力量托起，素尘的指节不自觉搅着床单，想阻止，却又不得不放手，一种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尖，他想哭，但嘴角不知为何扬了起来。

在龙王转身的一刻，素尘终于还是出声喊住对方，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带他离开？”

他真的想不明白。

龙王道：“你们的命格已经交换，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理由待在你身边？”

“你就不问问序儿同不同意？”素尘道，“既然交易已经完成，那序儿的去留也并无影响，为什么不问问他？”

好卑微啊。

素尘心想，越发委屈了。

龙王道：“他肯定会同意。但我不同意。”

“理由？”

“我儿的命格大灾大难，注定不得善终，越是亲近之人越会受其影响，所以，你明白吗？”龙王瞧着素尘，那种眼神，是警告。

素尘身躯一震，久久不语。

龙王道：“我很抱歉。”

这一声抱歉，没有丝毫歉意。

许久，房间里只剩下素尘一人，空空荡荡。

挡灾的就是挡灾的，他在奢求什么？

素尘重新换了套衣服，出了门。

那些喜庆的布置，他和玄序花了很多时间和心血，现在，是如此的刺目，素尘四处瞎逛，每走一步，经过的红绫、红灯笼、红烛......都会细碎地散去，如同从未出现过。

夜里风凉，路也有些看不清晰，原来，是心里冷了，是眸中湿了。

“你要去哪？”

“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