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偌大的安平君府邸被自己的亲近护卫完全占据,太子宗熙终于有了些安全感。不知为何,与堂上的这些人在一起,他总感觉到一丝危险。身为大周朝太子,也是背负着国运的,所以这种预感很可能不只是敏感。
太子宗熙很满意安平君主动让出宅邸的自觉性,开玩笑般地问,“这安平君似乎已经有了死志,要不要派些人手保护一下他?有他在,我们掌控此地应该更容易些吧。”
毕节微微摇头,反问了一句,“太子殿下当真是对燕国有什么想法?”
太子宗熙摆摆手,语气轻蔑的,“有中土繁华在前,北地就是一无法让人留恋的蛮荒之地。孤这次北来不过就是随意落个子,看看能不能给不安分的老二添添堵罢了。”
“殿下此举有些孟浪了。”毕节正色劝诫道,“殿下一言可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刚刚安平君若是一直不答应殿下的命令呢,那我们对这些不听话的人下不下杀手?”
太子宗熙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看向毕节,“下杀手?不至于吧。本来他们这些乡间土豪就无关紧要。”
毕节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叹了口气,只是说了句,“殿下仁心。所以还请慎言。”手上并无多少血腥的毕节刚刚其实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了。
如果不下狠手,那置太子颜面于何顾,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不把太子的话当回事了。可是下杀手的话,别说一口气屠了这里的几千人,就是杀几个王室贵族,有损太子仁德的声名不说,也会让其他诸侯国未免兔死狐悲,绝对和太子乃至大周朝更加离心离德。
太子宗熙不耐烦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孤下次注意。难不成让孤去跟那安平君致歉?以后多给他们些好处就是了。”
毕节却仍追着问道,“事到如今,殿下难道还想着将这些人收归己用?”
“毕师不是常说诸国贵族之中,燕国的贵族尤其善战吗?如果不是毕师一直说他们如何如何,孤都懒得与他们着面。”太子宗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度凌人,“毕师却也没说错,单那姬惟就确实是精于骑战,想必今日这些燕国贵族中更有佼佼者。我中土地势平坦,虽作战以战车为主,但若再辅以精骑,何愁四方不靖!”
毕节听了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的事不说,今日只因您的一步闲棋,使得我等却不得以以势逼人,已失了燕国贵族之心。若安平君战死,姬惟也不能大用。”
太子宗熙一听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无所谓地说,“按毕师的想法,也不过是争取让燕国在保持独立性的同时能够安稳一点,能够用来牵制齐国和商朝余孽就足够了。既然毕师认为燕王哙是个大麻烦,那除去就是了。”
毕节一愣,我可没想过要除掉燕王哙的好吧。
在他狐疑之间,却听太子宗熙继续说道,“当然,孤连燕王哙什么模样都不晓得,自是不在乎他的死活。不过做了这么多谋划,他却命大活了下来,孤心里当然不痛快。所以想让这个燕南独立出来,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