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将丹药更给红柳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红柳说什么,他也不再回头。李弦歌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好似浑不在意的说道:“给娼妇这么贵重的丹药的,你还是第一个。”
等她说完,李弦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仿佛一个吃醋的小怨妇似的,她顿时偷看了江凡一眼,见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语气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失落和愤懑。
他不光把丹药给我,居然还给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娼妇,难道在他的心里,我和那个娼妇地位相同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李弦歌少有的感到一阵烦闷,那是从心底不断涌出的猜疑和嫉妒,一股不爽感油然而生。她悚然一惊,心中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一直很好奇对妖族的压迫是怎么流行至今的,因为公务原因,她几乎游历过整个南王朝,对各处的风土人情都有一定的了解,当地惹淳朴善良的性格还是占大多数,很少做欺压别人的事。但即使是这样,对妖族的压迫和歧视依然迅速蔓延到整个南王朝,几乎所有人都很轻松的接受了这个想法,认为妖族低人一等。
李弦歌一直认为是知识和见识的匮乏让他们很快接受了这一点,但她又想起这个思想却是由满腹经纶的陛下发起的,她便否定了这一点,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但是如今,她在潜移默化的情况下也被影响了,就在刚才,她认为这个娼妇是低贱的存在,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这种傲慢的想法迅速让她如坠冰窟。李弦歌僵硬的看了小白一眼,见她恭敬地低着头,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后走着,丝毫不敢抬头。
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使唤妖族侍女吗?
她又转头看向周围一群群莺歌燕舞,双眼中有些迷茫。
还是因为世俗之见让自己改变了看法?
虽然能够将一切推倒小女儿惺惺作态的原因导致她产生了这种看法,但这转移矛盾的方式不符合她的风格,更无法说法自己。
“小白,如果我允许你离开,还会给你一笔安家落户的钱,你会去哪儿?”李弦歌皱着眉头说道。
小白一愣,红宝石般的大眼睛中溢出一朵泪花,她因恐惧浑身颤抖不已,用恳求的语气对李弦歌说道:“主,主人是不是对小白有什么不满,难道是因为小白太多嘴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小白以后会注意的,但请不要赶小白走,小白很害怕!”
“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要赶你走。”李弦歌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赶忙说道。小白一听,顿时破破涕为笑,赶忙不断地说道:“多谢主人,多谢主人。”
听到小白的感谢,李弦歌再次陷入迷茫,她不太明白自己有什么可被感谢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给她提供了一个安稳的生存场所吗。李弦歌自己也知道如今妖族的生存环境有多么恶劣,只要南王朝存在一天,妖族的境地便不会有任何好转。
但她又不可能为妖族做什么,毕竟她也是南王朝的人,还是那个人的好友,或者说故人。就在李弦歌深思冥想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阮灵玉兴奋的声音,她一把抓住江凡的衣袖,指着被围堵在巷子中的一个银发少女,仿佛发现了宝物般兴高采烈的说道:“师父,师父,你快看,那个人好像被欺负了,而且看上去还是个柔弱的女子。我的天,一个女子被几个图谋不轨的大汉包围,这不是最好的英雄救美场景吗,师父,咱们快去吧!”
“首先,我不是你师父。”江凡苦笑着说道:“其次,说这话之前你应该先看看李姑娘,征求她的意见。”
江凡将衣袖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另一手暗中运起碧青色灵力,准备像上次那般救下那个妖族女子。
阮灵玉转过头,只见李弦歌黑着脸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不是都说了不行吗,在南王朝救一个妖族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阮灵玉愣了愣,她也没想到李弦歌居然会说这么重,但这次她却没有退缩,而是毫不示弱的说道:“为什么不行,我只是想救她而已,怎么就冒天下之大不韪了,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妖族就不救了吗,这么做我们跟那些人还有什么区别,再说了,话本上的大侠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就退缩,他们永远都会匡扶正义,帮扶弱小。”
“当然是因...呃,因为……”李弦歌有些慌乱,她口齿不清的说了几句话,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李弦歌罕见的被自己驳倒,堪称人生头一次胜利的阮灵玉欢呼出声,下意识挽住江凡的胳膊大声说道:“师父你看,弦歌姐姐也没话说了,我终于赢了一次!我们赶紧去吧,第一句开场白一定要我先说!”
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江凡眼珠下移,瞥向那因为挤压而变形的柔软。他询问般看向李弦歌,求人是不错的,但他也不想闹得太大,最好能悄悄解决,可照阮灵玉这架势,不闹的人尽皆知恐怕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