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刘观还是问了一句。
“公子他原是想最后再与你长谈一次的,可是危险太大,再加上他自己说实在是没有面目再见你,便作罢了。”
鲁达说着,取出几张纸来。
“这一张是公子的卖身契,说他欠你一条命的价钱,但凡今后他富贵了,你了随时去折换。”
“嚯,一条命。”
刘观小心地接了过来,笑道:“韩公子分明救了我一命,还这么客气啊。”
“不是这个,公子是说,你教会了他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记住,这些值重活一次,当然是一条命。”
鲁达说着说着摇了摇头,显然记些抽象的东西对鲁大师来说是件难事。
“你家公子不会是想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吧?”
“不是,公子是真心钦佩于你。”
鲁达“滋”了一口酒,叹道:“昨天回去见了公子,他说那么多……我大多忘了,不过有一句我记得。
“若今日是前汉前唐,你必为征西大将军!”
刘观苦笑一声,“韩公子对我的评价,高了。”
“高了低了你们回头自己商量,我不管传话了。”
鲁达摆手摇头,却是不敢大包大揽了。
“回头?天涯一别,再见谈何容易……”
“公子给你找了个去处。”
鲁达说着,拿出一打纸来。
“出了城外,我家公子曾经在一处叫小阳河谷的地方买了一个庄子。”
鲁达将一份简易的图纸平铺,指了指小阳河谷的地方。
“去年募兵的时候,公子曾经在这里剿灭一伙剪径强贼,怕此地再生祸乱,便买下了小阳河谷这里的地,交办了一个农庄。
“农庄管事姓霍,叫霍军,河谷能有千把亩地,公子给你写了条子,你做庄主,吃喝不愁是肯定没跑的。
“怎么样,有啥别的打算,还是过去?”
刘观嘴角勾起,轻笑一声。
“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鲁达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剩下几张纸一并塞给了他。
一张是东京城潘家的银两存单,三千两,到京畿道潘家的分店就可以兑换,美其名曰束修。
一张是盖了其父韩老相公大印的举荐信,看得刘观眉头轻挑。
“不是,这信……”
刘观翻来覆去地看,颇为震撼。
这么早就有先盖印,后出单的操作了?!
“回头若是官府骚扰,仗着这封信,认你一个文士不难,一般的人难为不了你。”
鲁达打趣道:“公子也是为了京西西道的官员着想,不然你性子一上来,再劈两个,那就完了。”
“放心吧,只要不是呼延烨那种货色,一般的狗官我不劈。”
刘观面色如常,并不恼怒。
“替我多谢你家公子,顺带捎一句话,韩公子颇有古君子之风。”
“就这么短?”
“还有后半截,想忘了你就忘了,不想忘了,你再告诉他。”
刘观乐呵呵道:“君子生于误人之国,非君子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