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谭青青的“闹场”,荣泽宁倒真的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知轻重。”
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不想想惹怒他的后果,谭家能不能承受得住。
既然她来了,他便顺水推舟,借她的嘴,一次性澄清,堵悠悠众口,免得好事者,再喋喋不休。
他有把握不让桑桑难堪,一举多得的事情,他没道理不做。
“桑桑,你会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李桑瑾偏着脑袋:“我不怪你。画展是我坚持要办的,我应该料到,有人会来捣乱,也应该料到有人想做文章。”
没有荣泽宁的偏袒维护,她可能会很难堪。
“不过,我也问心无愧。”
淮景哥哥都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想,好好经营艺术馆,让他生前的画作,不至于被毁。
至于办画展,也真的是为了自己不至于太一事无成,想让荣家和荣泽宁以她为荣。
她告诉了荣泽宁前因后果,没有刻意瞒他。
“荣泽宁,那你相信谭青青的话吗?”
谭青青说得言之凿凿,一口咬定她喜欢的人是傅淮景,她怕荣泽宁多想。
荣泽宁抿了一下唇,转过身,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敲着。
他目视前方,没有去看李桑瑾。
“那桑桑自己说,喜欢傅淮景吗?”
李桑瑾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一会功夫。
以前是喜欢过的,朦朦胧胧的那种喜欢,没有得到过回应。
十年过去了,淡得有些不值一提。
“不喜欢了。”
她淡淡地说道,心里舒了一口气。
荣泽宁侧眸,凝着她的眉眼。
她用的是过去式。
过去的,对他来说不重要,只要桑桑以后喜欢的人是他,就够了。
“桑桑说不喜欢,我便相信。”
他侧身,在她眼睑处落下一个缱绻的吻。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他们的家。
*
画展持续了半个月。
所有公开报道,经过荣氏集团公关部和荣泽宁的亲自把关,没有任何负面消息放出。
李桑瑾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
她坐在卧室的地毯上,佣人将所有报道收集好之后,捧上来递给她。
报纸杂志将她团团围住。
李桑瑾美滋滋地一个一个看过去。
“太太,地上凉,您还是坐到沙发上吧。”柳姨将靠垫摆好:“女孩子不能受凉的。”
虽说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但总归有寒气。
“太太,您怎么不穿袜子呢。先生看到,又得说您了。”
柳姨一边念叨,一边从柜子里取出袜子。
“柳姨,我不冷。”李桑瑾眼睛看着画册,回了柳姨一句。
她住在玫瑰园的第一年,荣泽宁找了很好的老中医,给她灌了一年的中药。
那个时候,她可讨厌被逼着喝药了。
她冲着荣泽宁嚷嚷,她身体很好,没生病,为什么要一碗接着一碗地喝,中药那么苦,他是不是故意在整她?
“桑桑觉得苦吗?那我陪桑桑一起喝。”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荣泽宁,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