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陆成玉往后避了一下,“这嗓门,你还有闹钟功能吧,嘴巴里到点会有小人蹦出来敲锣吗?”
“啊啊啊。”白霜说:“你看,没有。”
陆成玉笑了一声,被白霜搀着,他低头,第一次直视自己的残缺,依旧痛,却没那么避之不及了。
白霜没有催促,陆成玉一点点站起来,他的身体在发抖,白霜除了往前伸出一条胳膊,被陆成玉紧紧抓着,以作支撑,他只看着,不为所动。
这种帮助不是陆成玉想要的,第一次想要站起来,即使失败,陆成玉也不想被人搀扶,跟虚荣心和什么骄傲感没有关系,这就是他本身的执拗,白霜尊重他的意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担忧强制帮助他。
腿很疼,仿佛脚踏实地就是错误的,每站直一分,痛苦便会加重一分。
陆成玉扶着白霜的胳膊,身体重量慢慢转移,汗水浸透的额前的发,只光站立这一个动作,就耗费了他巨大的心力。
身体平稳的一瞬间,一秒,两秒……他稳稳地站立着,他松开了扶住白霜的手。
“成功啦!”白霜一把抱起陆成玉,开心地转了个圈。
“成功了成功了。”白霜很开心,开心地抱住陆成玉往外冲,小跑着蹦了一下,一脑门撞到门框上,砰一声,他安生了。
白霜蹲下来,没有忘记把陆成玉抱紧。
陆成玉无奈地在他脑门上摸了摸,有点肿,“干嘛呢,想看看你脑袋硬不硬?”
白霜不说话,疼得一张脸冷成酷酷的表情,抱着陆成玉走向冰箱,一腿抬高把陆成玉撑住,让他坐在他怀里,手向上,从冰箱上拿下一束花。
陆成玉话说了一半就没了音,“我是你的随身挂坠吗?你要学会放手,你可以直接去抱着你的头蹲墙角哭,我......”
“送你向日葵,这个是所有花中花瓣最多的一个,它一定有最多的快乐,现在快乐在你手里了。”白霜抱着陆成玉放到沙发上,郑重地把陆成玉摆得板板正正。
陆成玉握着花,有些茫然地想要开口,就见刚刚还冷静稳住的白霜抱着脑袋跑到墙角当蘑菇去了。
陆成玉:“......”
陆成玉一时想不起来刚刚在想什么了,努力地回想一下,脑海中依旧是白霜变成小蘑菇长在角落,算了,不想了,脑子用太多就用完了,以后变成智障怎么办?
“蘑菇,不是,白霜,过来我看看。”陆成玉喊。
“我的脑袋流血了吗?”白霜捂住头跑过来,缩成一团。
陆成玉仔细看看,安慰道:“好了好了,别按了,碰到了更疼。”
“喜欢吗?”白霜问:“我送的向日葵。”
“......喜欢。”陆成玉认真地点头,“很大,花瓣很多。”
白霜得意地晃了一下脑袋,疼痛让他止住动作,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的头摆正,“脑子要晃出来了。”
“没关系,捡起来洗洗再放回去。”陆成玉顺着他的意思把手伸平,白霜在裤兜里抠抠摸摸,“那还能用吗?”
“可以啊,你捡起来,实在不行就说两句好听话,哄哄夸夸就能用了。”陆成玉跟他闲扯皮,看着白霜往他手里放的东西笑出了声。
“二十块没有花完哦,还有一毛钱。”白霜说:“给你。”
“好棒哦。”陆成玉把这一毛钱放在花束包装里,“这么小的钱都没有弄丢,一定很辛苦吧。”
“啊,闭嘴吧。”白霜抬手捂住陆成玉的嘴,“你的嘴真是。”
“真是什么?”陆成玉问:“我的嘴说不出好听话吗?”
白霜没吭声,陆成玉低头看,白霜一张脸憋得通红,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懒懒地打了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