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江寻成为了冥界最低等的鬼修，然而，他并非什么血脉不俗的人，所以哪怕他足够聪明，可极为普通的体质在修炼上带来的弊端太大，导致他修炼的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鬼帝陨落，冥界大乱，其他修为高深的鬼修纷纷开始争抢地盘时，江寻被一块黑色的石头意外缠上，得到了一本功法他才彻底逆天改命，走上了另外一条大道之路。

可这世间之事，大多往往得到一样东西，就要失去无数你所拥有的东西。

江寻因为那本功法，改变了体质，极大地提高了修炼的速度，可也因为那本功法，从此，他存在这世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在轮回度过。

每一世轮回，他都会失去记忆，失去自己原本的容貌，成为一个凡人，不仅如此，他每一世的身份也不一样，性情也有所不同，上到帝王，下到乞丐，他都经历过。

每次轮回中，只有他的凡人之躯寿终正寝死后，他才会恢复记忆，才会记起自己的身份。

可是，在成为江淮序的这一世时，意外发生了。

明明这一世，江淮序还没有死，可他却提前觉醒了自己原本的记忆，甚至还和江淮序这具凡躯的情感产生共鸣。

记忆觉醒后，江淮序和陆扶月之间的所有记忆，他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得到，甚至就仿佛是他亲身经历一般。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他刚刚记忆觉醒，还未彻底恢复，所有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可后来，越观察他就越发现，事情好像并非如此，陆扶月对他来说是不同的，可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见不到她时，他会突然想起她；见到她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时，他会疯狂地嫉妒那个男人；察觉到她有危险时，他会不顾一切地赶到她的身边。

可当江寻明白他对她的感情时，陆扶月告诉他，她一心向道，早已断情绝爱！

……

不过了多久，随风摇曳的灯海渐渐暗了下去，漫天的流萤也散了。

冥界的夜空没有月亮，白日也没有太阳，只有阴暗的层层灰色雾气。

可陆扶月和江寻两人手中的宫灯却始终亮着，昏黄的灯光照在陆扶月的半边侧脸上，隐约间竟多了几分柔和。

陆扶月垂着眼眸，提着宫灯一路安静地往前走着。

江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目光从未在她脸上移开过半步，他一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便消散在了风中。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想要就此一起走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陆扶月自然察觉到了身边那人，始终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对于江寻今夜的心思，她也能猜到一二。

不过，她既然不能回应他的感情，那就不该给他希望，直白的拒绝，已是她态度的表明。

上次，她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他，想必今夜过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

此次，江寻和陆扶月的交易就是，今夜她陪他在这个地方待上一个晚上，而他带她进入九层地狱，拿到她想要的那样东西。

而现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结束，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

江寻没再开口说话，陆扶月同样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走着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