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高歌还在愣神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怒叱。

刚准备抬眼看看是谁，下一秒，高歌的神识突然感受到一股绝无仅有的危险！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原本站在废墟当中正保持着一个拄剑而立姿势的高歌，像是一座冰雕般轰然倒下。

李定先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此地赶来，可当他到达高歌身旁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下一具尸体。

高歌死了。

只是一个瞬间，李恣游便轻松毁掉了高歌的识海。

先前与高歌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纵使高歌一直放开神识紧盯着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可他绝对不会想到，那道夺走他生命的危险，居然来自他的识海。

很快，吕道玄，慕容芸等人也相继赶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高歌，众人一时全部沉默。

只有站在人群当中的一个清瘦女子，眼角流出了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滴。

遥想几年前，地上倒着的人，还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甚至还会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哪怕是后来再见他的时候，他也仍旧保持着那副姿态，纵使那时的他已经徒步走过了这半座东荒，见到自己的时候仍然会憨憨一笑，喊上自己一声“秋枯姐姐”。

后来，秋枯说要让他去苦山。

他就把苦山当作了前进的方向，就算途中遭遇了许多事情，这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想去苦山的决心。

还未曾到过苦山，还未曾见过那巍峨天地间的朝天阙......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和他说这些，那他会不会就一直呆在东荒，也不会卷进博象国的纷争当中，不会和李恣游结仇了。

或者说，如果高歌没有那么听自己的话，当时能多一点自己的主见，自己是不是就会彻底和他断绝联系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可能性都在秋枯的脑海当中闪了一遍，而留到最后的一个念头，是为高歌报仇。

不惜一切代价！

秋枯目视面前虚空，手中凭空幻化出一把闪耀着白光的长剑，长剑周围萦绕丝丝缕缕的毁灭法则气息。

不等在场众位强者回过神，秋枯的一剑已经朝着远方虚空斩去，目标则是先前高歌用逆阴阳劈出的那道空间裂缝。

李恣游就在那里，就是他杀了那个对她心心念念的高歌。

剑气划过天空，原本只有一条长线的空间裂缝如同被人生生从外面撕裂开，整片天空陷入一片混沌！

而在那混沌当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毁灭法则正在一寸寸剥离李恣游的魂魄，如同凌迟！

李定先站在高歌身边，正在往高歌体内渡入灵气，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想要尝试着能够护住他的最后一缕真气。

可是灵气游走遍高歌全身，竟然没有找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就连那把他到死都握着的长剑，李定先都巡视了一遍，原本藏身其中的器灵，此刻竟然也根本找不见了。

“圣君，虚空被这么破坏，会不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刚刚来到这里就看见秋枯一剑斩出去的绮灵，此刻眉头紧蹙，第一时间就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他所指的“那些人”，并不是伽罗鹰等人，而是那些曾几何时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西方众神”。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阻止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