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后紧跟着赶来的北麟一眼便注意到了另一旁同无殊缠斗着的纪喻言,他朝着那打斗的方向下意识的大喊着,“父亲!”
而看着并未有所反应的纪喻言,则也跟着冲上前去。
而这时,那片空地上仅余着墨御酌和茱砂二人,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茱砂,墨御酌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他的手轻轻的伸出,想去抚着茱砂的那只断了的手腕,而看着那腕处浸出的鲜红的鲜血,那只伸出的手却又不敢再继续下去,只是从他那眼角,两行透彻的泪水不住的相继流了下来。
“…谁让你救我了?是谁允许你擅自用血契?你不是一直想走吗?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令司,离开郁谷吗?现在可以了!”
墨御酌缓缓的声音同怀中躺着的茱砂道着这话,他看着她那双仿佛累了很久似张非张的眼睛,随即又稍带着丝强硬的语气命令着,“你不许睡!”
他那刻意严肃却丝毫也凶不起来的模样说着这话,随即又伸手去抚摸着她的脸庞。他轻轻的拭去她嘴角的血迹,而还未等那血迹擦完,从茱砂的口中又不住的往外流着血,那血的颜色稍重,连带着显得她那嘴唇都有些稍稍乌黑。
一见着这状,往日那副沉稳模样的墨御酌便更加慌张了起来,他连忙的用衣袖擦拭着那血迹,又一副担忧的样子,生怕茱砂随时离去。
这时,眼下的茱砂像是强撑着那股丝毫抵御不了的困顿,她的眼睛竭力的睁着,伸着那只未伤的手缓缓的靠近贴在墨御酌的脸上。她用着那副有气无力的声音只浅浅道着:“…墨御酌。就把我撒在最高,最高的山顶和最宽,最宽的湖海里吧!…我要那种,太阳照的到的地方!”
茱砂的这话说着,声音也变得逐渐更轻了,她的眼神透过头顶的那片枯树林瞧着天上的那厚重的云层。而同样闻着她的这话,墨御酌却毫不想再听下去,他的双眉紧紧的蹙着,只立马言着着:“你闭嘴!我还没死,谁允许你死了!”
墨御酌这显得激动的话说着,随即又连忙在茱砂的胸前点下了几处穴道。紧接着,他又连忙撕扯着自己身下的衣摆,用那被撕下的衣衫包扎着茱砂身上的伤口,动作之间,尽显焦急慌乱。
而尚还未等那包扎结束,茱砂的手缓缓伸下拉住了他,此时看着茱砂眼眶中充盈着泪水对他浅浅笑着的模样,顿时间,墨御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眨那着湿润的眼睛,此时像极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而又极为不舍的孩子。
再接着,茱砂脸上那笑意逐渐消失了来,她那终于再支撑不住的眼睑慢慢闭上了来,而眼角处流下了的一滴晶莹的泪珠。
看着这状,墨御酌沉痛的心情像是一下子到达了极点,连同茱砂流下的那滴的泪,他的双眼也变得扑朔,最后沉沉的闭了起来。
他将茱砂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把茱砂埋进他的脖颈里,而那紧闭着始终未出声的眼眶下,两行泪滴顺着脸颊流到下颚又滴在茱砂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