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走正道。
孟兴军的爷爷,解放前也是小有成功的商人。
如今的棉麻厂,其中两条生产线,就是人家捐献的。
孟兴军,是有点家族遗传在身上的。
钟父无话可说,千言万语换做一句话:“兴军,你有今天的成绩,我很欣慰,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会为你骄傲,但是!”
但是后面,是教训。
孟兴军坐直,摆出认真受教的态度,让钟父心里一下变得妥帖。
好孩子。
“不要像你父亲乱来,一定要脚踏实地!”钟父说:“你能翻身,都是国家带来的红利,要时刻牢记,不要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孟兴军郑重点头:“放心吧舅舅,我爷爷就是个爱国商人,咱也是红旗下长大,端的是国家的碗,吃的是国家的饭,绝对不干那数典忘祖的畜生事!”
钟父满意了。
孩子有自己的路,他一个老古董,也不能老按着从前的路子。
刚才不赞同孟兴军开公司,是怕他走歪路,怕他一个人支撑不起来。
而且,也有点怀疑对方吹牛。
但是如今人证来了,钟父放了心。
他好歹是棉麻厂中层干部,对未来局势还是有点自己见解。
时代,变了啊!
“孟总!”张晓兰再次开口:“海市邱总急电,等您回呢。”
孟兴军不耐烦:“让他等着,没看到我跟舅舅说话。”
张晓兰闭上嘴巴。
钟朝阳:“……”
此生最恨装逼的人!
钟父不了解情况,反而劝孟兴军:“事业为重,咱爷俩啥时候说话不一样,你赶紧去忙。”
“……行吧。”孟兴军起身。
他表面不情不愿,心里松口长气。
可算结束了。
说动张晓兰帮他演两分钟戏,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真怕对方没耐心,演着演着突然撂挑子。
赶紧撤!
“孟总,今天是您跟舅舅共叙天伦的时刻,我在天顺楼订了包间。”张晓兰微笑。
“啥玩意?”孟兴军脱口而出。
天顺楼,是本县最好最大的酒楼,在那摆一桌,是成功人士的标配。
当然,价格也很成功。
孟兴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晓兰:姐妹,演过了吧?
张晓兰微笑着看着他:演就演到最好,保您满意。
钟父和钟母听到天顺楼三个字,心里已经相信孟兴军,真的翻身了。
尤其钟母,嫉妒中带着丝羡慕。
“天顺楼啊,那么贵,我还没吃过。”心里酸溜溜,又舍不得拒绝。
钟父倒是跟着厂领导去吃过:“算了吧,你才挣几天钱,别破费。”
孟兴军真怕他答应啊,松口气:“如果舅舅有负担,咱换一家?”
太贵了,很怕张晓兰押着他再签半年卖身契。
钟朝阳一直默默观察,见状,心里明白,孟兴军怂了。
那他就有精神了:“不换!孟总请客,档次低了掉份,就天顺楼!”
如果眼神能杀人,钟朝阳已经被孟兴军杀了好几次。
可是孟兴军顾不上管钟朝阳趁火打劫,他背着钟父钟母,一个劲儿给张晓兰使眼色。
咋回事啊。
这跟剧本要求不一样。
心里怕怕。
总感觉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