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见过当事人了……
庄华年嘴角浮起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唐梨心头冒起一股惊悚,她伸出手,“你笑什么?怪吓人的,赶紧把卫生巾给我。”
庄华年在唐梨一米外上下打量,唐梨坐在马桶上就是一个纯粹虚弱的女人,庄华年的目光扫过纸篓。
唐梨把用过的卫生巾卷了起来,但还能从白色外皮下看出沉甸甸的深红,卫生巾躺在纸篓里,似乎是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不幸。
庄华年目光不动声色收回,看向唐梨有些发白的嘴唇,低声问:“真没事,还是假的?”
“真的……”唐梨拉长声音道。
“我不喜欢听你说假话。”庄华年冷淡说,话梢挟着若有似无的担心。
唐梨低眸勾唇,忽然抬头认真看庄华年,笑道,“大姐!我的亲亲老公!我还敢跟你说假话吗?!”她巧笑嫣然,眼睑下笑出两个卧蚕,“我恨不得把我三岁那年尿了几次床都给你说清,好吗?!我根本就没想隐瞒你的好叭——”
“我头次来『信仰天堂』给你留的那封信你找到了吗?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你找了吗?你根本就不管,你生气了就只想把我揪出来虐一顿,这次能怪我吗?我还不是没找到机会。”
唐梨无奈摇头,跟庄华年讲道理,“你看吧,你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还怎么猥琐发育?你是切大号的野王,但我还是个不够人削两刀的脆皮啊……”
唐梨擦着手机碎碎念,“你想让我当挂你脖子上的瑶,但你忘了我其实是个手握天赐技能的蹲草中单呐……”
卫生间里,唐梨的话声不住回响,其余再无声音。
说了半天,唐梨觉得有些口干,挤了点唾沫,抬头瞄了庄华年一眼,“忘了,跟你说也说不通,你这种高逼格的商业精英又不玩游戏……”唐梨咂了下嘴,感到遗憾。
庄华年的人生过于灰暗单调,好像整齐划一、黑灰两色、棱角分明的方匣子,没有多少富有色彩的乐子,故而内心深处诞生点阴暗唐梨也觉得情有可原,玩黑暗游戏排解或者玩她——
唐梨觉得压力山大,不知道现在去少林寺练个金钟罩铁布衫有没有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往庄华年的生活里引入一些其他的发泄方式分散一下伤害,不然她这小身板谁知道能挨几天。
唐梨脸上色彩变幻丰富,眉梢眼角不经意就露出精光,庄华年在一边俯视,总觉得唐梨又在掌控的界限边缘蹦跶,但她还是攥了下拳头,压下内心的阴戾。
凝视唐梨道:“你又在想什么?告诉我。”语气平淡。
“没想什么呀,想出去后跟你去哪玩,想让老公心疼心疼我不过分吧。”唐梨撇嘴随口道。
庄华年眼神一暗,去年把生死不明的唐梨换回来,她已然有些疯魔崩溃,幸亏唐梨醒了,即便变成了小孩子。
她把唐梨和孩子放进自己编织的梦里浑噩又若无其事活着。
当推测出唐梨可能恢复了,她的心一直忐忑又颤抖,唐梨不暴露,她必须押上全部筹码来逼。
她要的是跟她开诚布公完好无损的老婆,而不是一具皮囊!
来『信仰天堂』这一趟,不是她和别人的对赌。
是她和唐梨的。
所以唐梨昨天输了,她只想把唐梨撕碎吃了,让唐梨跟她一样濒死、流血、痛苦、让唐梨哭……
她要折磨唐梨到内心伪装压抑了1年半的悲痛、愤恨、绝望、咆哮……全都爆发、平息才可。
唐梨怎么敢又因为那个柏咸孤身涉险。
她要把人从唐梨心里踩扁、再拉出去静悄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