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位姜栩很熟悉，毕竟他不久前还来过这里，当那扇藏在墙壁后的入口暴露在眼前时，姜栩错愕地看向身边的人。

青年低着头，清俊的面容掩在昏暗的光线里，姜栩一时间居然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不能留在这里，这场交易只剩下最后一环，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阻止他们。”

裴远目光闪动，他笑着轻轻推了一下姜栩的肩，所有未曾明说的情意尽数藏在了那双眼睛里，现在不说，以后大概也没机会说了。

“不要被它影响，那个答案不对。”

他按着姜栩的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温热的呼吸扑在颈侧，但是这股温热很快被刻骨的冰寒取代，青年直起了身子，然后将他推进了密道。

裴远看着少年脸上的错愕，苦涩浸透心脏，让他快要喘不上气。

他们都很自私，也足够贪婪，但这都不是爱，同样的错他们不能再犯第二次。

身后是怪物们狰狞的嘶吼，裴远却没有一点反应，他只是安静且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密室门合上，很快就要结束了。

等到再转过身时，浓墨里落进了一缕暗红，裴远的眼底只剩下肃杀的冷意。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也依旧不愿意放过他们，还真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扯着唇角向那群走去。

机关的咔咔声响起，黑暗袭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裴远根本没有给姜栩任何多余的反应时间。

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唯有那双眼睛里蕴着哀色深深刻进了姜栩的记忆。

嗓子里像是被堵进了东西，姜栩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怔在原地，指尖颤抖着费力去思考裴远刚刚说的东西。

“他知道了对不对？”

姜栩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他的思维有些乱，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蓦地想起上一个副本，最后的最后，他们看自己时的奇怪目光。

【有时候也会有bug，主脑很快就会来处理。】

系统这话说的很是心虚，确实会有bug，但像这样的还是少见，并且……还都是发生在他进入副本之后。

但他看着少年苍白如雪的脸，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哪怕这样想着，他也没敢在这里停留太久，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无论怎么样，完成任务才是最关键的，他还没法违抗那个存在。

这个仪式一旦彻底完成，姜栩的身体和灵魂会重新融合，从此之后，他将介于生死之间，永远徘徊于深渊，但这个显然不符合他的任务要求。

整座庄园里根本没有活人，它们连人也算不上，能够满足主线任务的只有他一个，它这是在催促他做出选择。

姜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密室走去，寒意刺骨，可惜此刻的他已经无法感知到这一切。

没有疼痛，剥离感官，听起来像是不错，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不是什么好事。

听起来像个怪物啊，姜栩低声喃喃道。

他按住门，只轻轻用了些力，往日上了锁的密室就这样轻易被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