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接过秦母手里的碗筷,“娘,你们都坐着歇息,我来刷锅,烧水。”
“令年,你快坐着,哪能让你干活啊!”
“哥,你歇着,我来。”
秦母和秦明月哪会让秦令年干活,母女俩争着去夺秦令年手里的碗筷,不过秦令年动作飞快地收拾好,抱着一摞碗筷去了厨房。
“娘,明月,我是咱家唯一的男人,干活是应该的,就是这些年我都不在家,没有帮家里干过活,也没照顾好你们,心里一直很愧疚,让我干点活这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秦母眼圈又红起来了,被儿子的孝顺懂事感动的,“令年,你可别这样说,娘心疼...”
“是啊,哥,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你在部队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我和咱娘才能有好日子过...”
秦明月的性格和秦母一样,虽然软弱但心底特别善良,也感性的很,想到秦令年明天要走,她声音都哽咽了。
见母女俩这样,秦令年少不得要劝慰一番。
云安歌没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默默离开堂屋,回了自己住的东屋。
她要让自己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领了结婚证,他们就是合法夫妻。
她没理由再拒绝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但她也知道,以秦令年的性子,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强迫她。
所以,她现在很纠结...
但纠结的并不是要不要和他成为真夫妻,而是纠结要不要主动发出同房的信号...
原主一直都很排斥秦令年,而他也有自己的傲气,由始至终从不主动亲近她,更不会对她用强。
估计她要是不主动发出同房的信号,他肯定以为她不愿意,会继续和她分房睡。
她住的东屋本是秦令年的屋子,被她霸占后,秦令年只能去堂屋的西里间住了。
主动...不主动...
昏黄的灯光下,云安歌坐在床沿,盯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不知该如何抉择时,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直到外面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没有做好决定的云安歌才幽幽回神
不知道是夜太静了,还是男人刻意加重了脚步,她听得格外的清晰。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
云安歌住的东屋分里外两间,中间用木板隔开,里间留了个小门挂着门帘子,隔音效果很差。
等男人到门帘子外面时,假装不经意低咳了一声,顿了顿才说:“水烧好了,你泡泡脚吧。”
“好。”云安歌本就不平静的心突然掀起了巨浪,声音透着些许的慌张。
秦令年自然是觉察到了,认为她之所以会慌张,肯定是怕他会强迫她同房。
薄薄的门帘子被撩开,秦令年端着个大木盆走进来,头故意低着,没有去看女人。
盆里散发出来的热气氤氤氲氲,在他周身飘渺开来,再加上光线有些暗,那一瞬间让云安歌有种做梦的感觉。
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出现在她梦里的。
通常情况下,带着这样意境出场的男主大多数会被形容为谪仙,但秦令年皮肤黝黑,剪着板寸头,下嘴唇还有两块疤,实在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意境啊。
当然,他一点都不丑,剑眉星目,脸部线条和五官轮廓深邃如斧凿一般,身姿颀长挺拔,虽然外形粗狂了一些,不是那种温润儒雅风,但也是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
他这样的,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是铁骨铮铮的硬汉风!
虽然成不了大多数女人心里的白月光,但会成为你遮风挡雨的坚实港湾。
在云安歌恍神之际,秦令年把木盆放了下来。
像是为了刻意避嫌似的,他没有往里面再多走一步,也没抬眼去看云安歌,把木盆放在门口的洗脸架旁边,起身就离开了。
“你...等一下...”
秦令年走出去都放下门帘子了,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温温淡淡的,夹裹着急促还有慌乱。
“还有事吗?”秦令年重新撩起门帘子,转身,就站在那里,视线虚虚浮浮的落在女人身上。
云安歌已经从床上站起来了,垂首站着,紧紧地抿着唇,眉心深锁,迟迟不开口,像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她这般模样,秦令年猜测,她肯定是想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
言外之意就是,拒绝同房!
秦令年也没催促,静静地站着,还怕云安歌有负担,也没一直盯着她瞧,视线一转这才瞧见满床的红艳,喜庆。
这,肯定是他娘布置的。
她不会怀疑,是他让他娘布置的这些吧?!
是他想和她同房?!
床头的小桌子上点着根红蜡烛,因为有风进来,火苗甚是妖娆地跳跃着。
但红蜡烛不是他娘特意准备的,云安歌嫌煤油灯味道太重,熏得她头晕,所以晚上照明一直都用蜡烛。
夜晚风很大,外面的门开着,一股穿堂风猛然灌进来,吹开了本就松动的窗户,也把蜡烛给吹灭了。
“我去拿洋火...”
“今天晚上...你睡...这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