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进入腊月后大半个华夏国都在下雪,很多地方隔三差五就下一场漫天大雪,好多路都被封了,云安平兄弟俩直到腊月二十六这天才收到报喜的信。
远在千里之外的秦母和云家,多半要年后才能收到信了。
和军区相隔数百里的红星大队。
午后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坐落在荒芜之处的三间茅草屋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凛冽的北风刮过,不太牢固的茅草屋都在摇摇欲坠,屋顶的雪块时不时的会滑落。
此时,最边上的一间茅草屋的门却开着,寒风裹着雪花扑进来,半弯着身站在门口看信的云安平、云安康兄弟俩浑然觉察不出刺骨的冷。
兄弟俩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喜悦。
云安康用力搓了几下长满冻疮的手,从云安平手里抢过信,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感觉像做梦一样...我突然就要当舅舅了...”
“安歌都结婚了,我们当舅舅不是早晚的事吗?!”云安平虽然也激动欣喜,但没有像自家弟弟那样激动欣喜过头,神智有点不清,“估计明年秋收时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就要出生了,等收完庄稼我们就能过去看了...”
“对对!”云安康重重点头,视线仍旧锁在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上“大哥二哥,安歌有喜了”,边看边傻笑。
“哥,明年我们俩一定要更卖力的干活挣工分了,要攒些钱,到时候给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见面礼...”
“安康哥...安康哥...”
冷不丁地一道嚎叫打断了兄弟俩甜蜜幸福的好时光,云安康下意识就往里面跑,云安平则是皱眉探出了脑袋。
不远处,石香芝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到膝盖的雪走过来。
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云安平便缩回了脑袋,扭头无可奈何地望向云安康。
见他已经脱鞋上了床,严格来说这不叫床,只是用干草打的地铺,摇着头叹了一口长气,“老是装病也不是办法,你越病她就越担心,更有理由来看你了...”
砰砰~
云安康气得咬牙切齿,用力捶打着身下的干草,生无可怜地小声咆哮:“他娘的,这个狗皮膏药什么时候能嫁人啊?!”
“安康哥...咳咳...”外面,石香芝扯着嗓子大喊,冷风灌进嘴里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呜呜...安康哥,你快出来扶我一把...这雪太厚了...安康哥...安康哥...”
听着这辣耳的叫魂声,云安康用力薅了两下油得能粘在一起的发丝,从军区回来都快一个月了,他一次头发都没洗。
“哥,要不,你把我的腿打断吧,我成了残废,这个狗皮膏药就不再缠着我了...”
“不行!”云安平认真地想了想,一本正经地摇头,“打残你的话,我可没能力养你!”
这会儿,石香芝的身影已经出现了,云安康脸上的“生无可恋”已经转化成“生不如死”,又用力薅了几下头发才鼓起勇气跳起来。
虽然他打从心底厌恶石香芝,每次都想拍死她,可是一想到她那个大队长爷爷,他只能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