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言懒洋洋道：“是诸葛思言。”

“你为什么要骗我？”江羽惑痛苦地质问她。

当初接近诸葛姐妹的时候，帮她们抵挡了一些敌人的暗杀，太低估对方实力，所以不慎受了重伤，最后被诸葛姐妹救回家，悉心照料。

在日复一日的朝夕相处之下，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每天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温柔少女。

那时候，他根据外界的传言，武断救自己的是善良温柔的妹妹诸葛思眠。

司言没好气道：“她从未告诉你我是诸葛思言还是诸葛思眠，不是你自以为是的吗？”

“好吧，确实是我自以为是。”

江羽惑自嘲地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双眼，眸底的阴冷已经被悲痛所取代。

他飞快跑过去将奄奄一息的司言抱起来：“言言。”

“是你吗？”

江惑察觉到司言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手足无措地坦白一切：“对不起骗了你，我不是江煜，也不是江裕，我叫江惑，那个从江皓身体里驱离的魂魄，我曾经做过你的小灰灰，还做过你的小黑黑，后来吞噬江煜后夺舍了江裕，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怕你不能接受我存在的方式。”

他一直活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里，林思眠确实给过他温暖，但是真正将他从泥潭中解救出来的是司言，让他有机会活在阳光下，让他被仇恨和不甘占据的内心感受到爱和救赎。

他拼命追逐司言，只有这样才能让内心感受到满足和安宁，他不敢想象司言得知真相后对自己的嫌恶和恐惧，所以从来不敢在司言面前坦白自己的秘密！

“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好了。”司言实在没力气了，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江惑哭求道：“言言，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真的孤单怕了，不想再回到以前孤苦伶仃的状态。

从前至少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他，但现在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才能支撑他独自一人活下去。

这个样子的江惑，让司言感到很心疼，可是她没有办法留下来，这件事情不由她做主。

“对不起，帮我照顾，我妈，可以吗？”

司言这样说，一方面是真的愧对林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江惑找一个目标，让他不要自暴自弃。

江惑使劲摇头：“不要，言言，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求你了好不好？”

江惑像得不到满足的孩子一样执着地表达着自己的诉求，可司言真的没有办法按照他的意愿留下来，忽然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颊上，她知道那是江惑的眼泪，撑着最后一口说道：“江惑，很高兴，能够，遇到你......”

江惑似乎没有意识到司言已经离去，固执地反复哀求司言不要丢下他一个人，直到任凭他如何呼唤都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司言真的不在了，他茫然无措地看着司言尚且栩栩如生的侧脸，喃喃自语：“言言，你忍心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