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压住心头的惊骇，尽量语气平静地叫道：“孙小姐！”

司言茫然回头，对着周济抱歉地笑了笑：“周医生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晒晒太阳而已。”

她嘴上说的是晒太阳，但身体却更加倾斜，整个人摇摇欲坠。

周济心一紧，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带着哄骗的语气说道：“特效药的研制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白血病会被攻克的。”

司言绝望的眼中掠过一丝期待：“真的吗？”

周济点头道：“真的。”

司言还是不肯相信，再次确认道：“周医生不会骗我对不对？”

周济心头的犹豫转瞬即逝，郑重点头：“不会。”

司言一副勉为其难相信的样子，把脚往回缩了一些，动作缓慢地走下窗台，然后自觉躺回床上，神情乖巧又温顺，完全看不出刚刚还试图自尽。

周济的心回到原地，打开医疗箱用注射器抽取药剂。

司言看到他取出注射器吸取药水的时候，身体条件反射性地颤抖一下。

周济转身撞上司言充满恐惧的眼神，他的内心毫无触动，走过去一言不发地就把会带来剧痛的特效药注射进司言体内。

周济转身之际，又被司言紧紧拽住了衣角。

司言牙关紧咬，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太，疼，了！”

周济低头看了眼不被松开的衣角，说道：“明天给你带糖来。”

“谢谢，周，医生。”司言说完剧烈刺痛达到了巅峰，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攥着周济衣角的手更加用力，口中溢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

特效药虽然引起剧痛，但也是真的有效，不然的话孙思言早就香消玉殒了，这也是孙家人从未质疑过周济的重要原因。

周济见司言不肯松开自己的衣角，只好在床边站着，眼神冰冷，内心依旧毫无起伏。

剧痛要持续整整五分钟，对于司言来说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她拼尽了全力才忍住不爆粗口。

五分钟结束后，又是大汗淋漓，身上的睡裙被汗水打湿了一大半。

司言后知后觉一般松开周济的衣角，抱歉道：“对不起。”

周济不甚在意道：“没关系，半个小时后我来取血。”

“好。”

周济出门来到走廊窗户处，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出神。

他早在昨天就察觉到司言的行为举动与之前有变化，本来有些起疑，可刚刚看到司言打算跳楼的时候又“了然”了，猜司言是对自己的病情彻底绝望情绪崩溃之下才做出极端行为，因此没太放在心上。

不过，司言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他的特效药还在调试阶段，他需要司言继续试药才能完善这个特效药。

再者他的仇还没有报够，要是现在死了岂不是便宜这家人？

他要这家人家破人亡，才能平息在内心深处沉淀了十多年的怨恨和怒火！

半个小时后，司言才完全从这一次的疼痛中解脱出来，周济准时进房间取血。

离开前，司言出声叮嘱道：“周医生，不要告诉我爸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