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允许周济带司言出门是因为情况特殊破例，天天那是不可能的。

周济嘴角微微上扬：“等你好些可以经常出门看看，不过最好不要下车。”

这两年传染性疾病越来越多了，正常人感染上都够呛，更别提身患绝症的白血病病人。

“好呀！”司言配合地欢呼起来。

周济把车开到湖边公园附近，那里正在放烟花，璀璨夺目的焰火在空中纷至沓来，点亮了原本漆黑的夜空，如同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司言打开车窗凝视空中五彩斑斓的烟花，看得如痴如迷，周济默默注视着司言。

五分钟后，最后一朵烟花在夜空湮灭，司言感慨道：“烟花很美，可就是太短暂了。”

周济自然联想到司言实际上在感叹自己短暂的人生，他本想如往常一样出言安慰，但此时发现那些虚假的语言根本说不出口。

司言的忧愁没有持续太久，脸上又重新扬起甜美的笑容：“其实也还好，说不定下辈子能有具健康的身体。”

周济更加搭不上话，他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今生来世那些荒谬离奇的话。

“我们回去吧。”

司言看了眼时间，抗议道：“距离明天还有一个半小时！”

“那我们再逛会儿。”周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司言，明明他可以不用浪费这些时间的。

周济带着司言走街串巷，司言很馋街头小吃，这段时间的病号餐吃得她嘴巴都淡出鸟来，恨不得什么都来一样，考虑到这具身体的状况忍着没提出来。

就算提出来周济也不会同意。

周济看穿她的心思，只好安慰道：“等以后好了什么都能吃。”

司言笑笑没说话，这具身体到底能不能好她再清楚不过了。

上一世，周济被孙家人识破后，孙家人并没有立即将他送进监狱里，一直留着他继续研制特效药给孙思言救命，但孙思言最终没有等到那一天就去世了。

萧潇本来有心替他周璇，想让孙家人放他一马，但是他没有接受，还请求孙父疏通关系把他送进了关押光头的监狱。

没过多久司言就开始昏昏欲睡，半个小时后彻底睡死了。

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周济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

少女的睡颜清纯秀美，透过白皙娇嫩的肌肤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地就像一触即破的泡沫，原本冷硬的心突然柔软了一瞬。

“你乖一点，我不为难你。”

低低的呢喃在车里回响。

周济把车停到偏僻的地方，一直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才往回开，到达孙家门外的时候，刚好十二点。

周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叫司言下车，司言不愿意醒来，嘟囔了一句侧过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周济没有办法，只好把她从车里抱了下来。

陡然悬空，司言下意识搂住周济的脖子，在周济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安静下来。

周济眼中闪过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小心，抱着司言按响了门铃。

很快就有下人来开门，孙父孙母还没有回家，周济直接把司言送到房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司言挨着床顺势一滚抱住被子继续入睡。

周济离开之际，司言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明天见周医生。”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