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左季再也忍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姜右宾,是天太冷,把你脑子冻住了么,一只狍子二十多斤肉,你两个儿子,加上我和白山君,还有你自己五个人才吃了二斤,一人就分了四两,最多也就够塞个牙缝。
你儿子还没吃够呢你就要把东西拿去送人,你脑子被驴踢了,我刚跟你说的让你先考虑小家再考虑大家吃狗肚子里了!
而且你是去借钱的,借钱的都是什么人,穷人,您可倒好一出手就是二十斤狍子肉,哪像个穷人,我看你不是借钱去的,你是接济去的吧”
姜右宾愣了愣,面上发烧,但是被风左季盯着冉平晓的脸这么训也觉得面上无光,搜遍脑子也只找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可是。。。可是。。。。毕竟是有事求人,总要带点东西,而且不是还有皮子留在家里了么?”
风左季更生气了“你还觉得有理了是不是,你要不要看看你大儿子的棉袄,薄的可以透风, 这还是初冬,天还不是很冷,等过段时间天完全冷下来到了,你准备让你儿子怎么活?靠一身正气?而且姜右宾,你留那皮子不得我收拾,我鞣制,你这叫对我好,你这是给我找活好么?”
姜右宾看了看已经装满了满满一背篓的狍子肉有些犹豫。
风左季却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他把事情想明白了,一把夺过了背篓“这狍子是冲着我来的,你儿子帮忙也算在我这里,我至少有一半的支配权,你要拿走可以,肉给我留下一半,我要吃。”
说完风左季就从背篓里掏出了一块排骨,两块腿肉,一块腹肉,差不多就是一半,然后把剩下的狍子肉给姜右宾扔回去了“这是你那份,怎么处理你随便,但是从此之后我们拆伙过日子,各吃各的。”
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白山君依赖你调下的看着风左季“你何必这么生气呢,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凡人,他的生命于你而言不过吐息之间,看不惯不理他就行了,没准等你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或者你已经离开了这个身体。”
风左季看着手里的肉,叹了口气“也兴许我只是觉得不值吧。”
白山君不解“不值?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值?你俩之间还没创造什么因果吧。”
风左季叹了口气看着灰扑扑的房顶“不是替我不值,而是替那个守坟守了四十年最后却只能凄惨死在精神病院的冉平晓,替明明才八岁,却过分懂事,努力撑起这个家的姜承泽,替明明是在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过分听话的姜成浩不值。”
他们因为信任和爱着姜右宾所以接受了他的一切决定,默默收下了他给的所有委屈,把他的家人当成至亲的亲人,可是姜右宾呢,在他心里冉平晓和她的孩子永远排第二,他的父母才是第一,或者说她能被父母赞许才是第一。
也许冉平晓有问题,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在被迫与孩子分离的四十年,在怀念着爱人的四十年,冉平晓没有一刻怪过姜右宾,在那四十年的吃糠咽菜中冉平晓是否也曾感觉到空虚,孤寂,她的痛苦又有谁能感同身受。
风左季再睁开眼中多了一分狠意,她是女娲身体所化,本身对世人就带着一分慈爱,所以风左季在一开始面对姜右宾的时候选择了怀柔政策。
可是现在的风左季始终是进入了冉平晓的身体,她思考问题更多会站在冉平晓的角度,而以她在钱笑笑身体里所接受的现代思想,不免对姜右宾多了些怨怼。
而这些怨怼消弭了风左季的慈爱,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只终于也被人间的柴米油盐磨灭了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