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身下枕着满地的血，潸潸又脉脉，淌下长阶。

而圆润子就落在她的手心上，祂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0793，你能感觉到她的灵魂吗？”祂感觉不到了。

“香味越来越淡了... ...”

圆润子的声音颤得越发厉害，祂在崩溃的边缘。

天幕其实也在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她的灵魂了，它正用自己那许久没有动用的绑定宿主的能力反复扫描，持续扩大范围，甚至覆盖整个市区。

可它扫描不到。

没有，完全没有。

“消失了！怎么会那么快，怎么会... ...”

天幕上，传来了圆润子惊惶无助的问询。

“啊——”

在看得到天幕的人的世界里，幼童凄厉的哭嚎声。

一个界灵，祂失去了祂的心爱之物。

也正是此时，天幕消失了。

只剩漆黑一片的夜空。

嬴政的面色冷着，所有的好心情跟着这个初次见到的拥趸的逝去一同逝去了。

原本，她会是他的臣子。

博士们的面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物伤其类，没有人会在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死去还能笑得出来。

今夜的章台宫灯火通明，除了三十几人的呼吸声，便只有翻动竹简和书写的声音，一直到深夜。

同时，这一夜也是各朝各代很多人的不眠之夜。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在天幕上看到现实才有的死亡。

那么突然。

那么悲伤。

和所有生命一样的，同等的脆弱。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天幕也如往常一般挂在天幕上。

“坏了，咱交流群遭贼了！”

李棠站在满地狼藉之中，满脸的严肃。

一旁，万韧也是满脸的痛苦面具，看着满地的残渣。

她捻起残渣搓了搓，摊开了这粒纸，是很细小的笔画，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字。

“堆啊！你看，你的笔记！”万韧扭头朝着张堆堆叫了一声。

张堆堆快步朝万韧走来，边走边打量万韧站立之处的周边，走近后又打量了一下万韧的双手。

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