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黎悟民将耳朵贴上了刘燃的心口。
冷冷清清的,就跟漆黑不见星月的夜空一样,听不到一点闪烁。
黎悟民的瞳孔在一瞬间扩大,许是心理上受到的冲击过大,他不再焦虑了。
稳健地扯着刘燃的手腕贴到边,黎悟民的神经和心都静了。
救护人员来的时候,黎悟民旧处于呆愣的状态。
他不知道医护人员是什么时候报的警,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配合着做了笔录。
跑了几天警察局,知道了刘燃的父母拒绝认领刘燃时,他连骂的心力也没有了。
只是默默带走人,在自家的祖坟找了个地方安葬。
他所走出的村子民风相当淳朴,村内不少孩子,都是早年跟附近村子的人领养来的。
因此他一说他把刘燃当自己的孩子养,村中老人尽管不太理解,为什么他一个三十岁的人要养一个二十好几的孩子,但仍旧认真地开始帮他张罗。
可直到刘燃下葬,黎悟民还是对已发生的一切,感到极度的不实之感。
他家四世同堂,这还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面对身边人的死亡。
是那么地近。
刘燃是一点一点,在他的怀中,流失掉所有热度的。
天空下着小雨,黎悟民和大老板就这么光棍地站在雨中,默哀般低头看着刘燃的坟墓。
许久,大老板从冲锋衣的内袋掏出一张仿佛被揪过的名片。
“这个算命先生还不错,这几天你找个时间去看看。”
说着,他将名片递到黎悟民面前。
接过名片,黎悟民顺带抹了一把脸。
“谢了。”
黎悟民的状态仍旧有些颓然,他捏着名片,手垂在身侧,没去看。
大老板叹了口气,拍了拍黎悟民的肩膀。
“三天后回来上班!”
黎悟民一听,扭头就是优美的国粹:“艹!无良资本家!”
大老板没跟他呛声,只是哈哈笑了两声,转身下山。
黎悟民又骂了两句,转头看向墓碑,抬手摸了上去。
手感注定是不如头发好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