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丢失的女儿,母亲不在身侧,模样翻天覆地,记忆也模糊不清,骨血认定肯定不能含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法子?
姜衡心有点乱,但想到书里女主能顺利入府,虽然一切都通过昏迷一笔带过,自己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便定了定心神,在杨老的带引下往里走去,穿过重重回廊、院落,入了厅堂,堂内早坐满了人等着。
屋内一人急急张望,见杨老带人进来,马上站了起来。
一身着简朴布衣的女子,在门后袅娜步入,螓首蛾眉,红唇皓齿,面容线条婉转秀美,轻柔的姿态,显得分外娟好静秀。
面容相似,气质却是大大地不同。
那人呆愣住,感觉此情此景仿若昨日,又大大不同,他试着喊了句。
“阿衡……?真是阿衡?”
姜衡抬头,这中年男子,留着一唇短须,看着她的眼神恍恍惚惚,想来就是那传闻中的“父亲”了。
但她却还不能认,左右看看,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轻咳了声,旁边另个与中年男子面容相似的妇人忙起身,过去拽他的衣袖。
“哥哥,你急什么,先让族中验明正身才是。”
她说得小声,声音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得众人耳中。
这应该就是她“父亲”唯一的妹妹,她的“姑姑”了。
姜衡不说话,只是继续四周打量,发现那桂诣川居然跟着进了府,却站在外头,怀里抱着她那只猫儿,一边逗着猫,一边对上了她的目光。
这人……
“桂公子,这儿……就是我家?”
姜衡巴巴看向外头,语气可怜,“他们……为什么都这样的表情?”
她身影楚楚,孤零零站在厅中,气氛不见亲热,却有几丝严肃。
那华服妇人又咳了声。
她姑姑走了过来,脸上挂上了笑。
“好孩子,十年不见,你这模样真是变了许多。”
她表情和煦,只是招来一个婆子,“还记得吗?这个是伺候你的田妈妈,当年你的一任衣食住行,都是她照顾你的。”
姜衡摇摇头。
“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她说,“我五岁那年落水,救起来后发了一场高热,烧得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看向中年男子,“只是我娘死前留了一封书信,我前不久发现了,这才进京寻亲的。”
“你娘……死了?”
中年男子神情激动起来。
“八九年前就走了,死前把我托付在一户人家里,只留下了这个。”
她取出玉佩。
玉佩纹路精致,如意纹样盘绕,中间一枚牡丹花样,是大内特有的标识样式;系着的锦绳,颜色旧褪,边角磨耗,但材质都是上好的。
男子接过玉佩。
“是,是,就是……”
“姑姑”走到两人中间。
“孩子,我记着……你小时候,背上有处胎记。”
那田婆子跟着走上前,“姑姑”笑眯眯道:“你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不如……让田妈妈帮你换件衣服,梳洗一下。”
胎记?
【这身上还有胎记?我怎么不记得我写过?!】
她朝系统喊话, 这次却没人回复。
……
她有点慌了。
她身上有胎记吗?
这才只是开头……
她有种冲动,想反手过去去摸摸自己的后背。
说不定是有的——甄山帮既然图谋那么多年,不会让这么一个小细节坏事的。
而且的而且。
书中主角还是在昏迷的情况下顺利入府的。
姜衡两只手紧紧抓扣在一起,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任何人,只怕自己眼中的露了慌乱,却无意中瞥到桂诣川,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这边。
别慌。该来的总会来。得相信自己作为穿书宿主的运气。
她对自己说。
“好。”
姜衡点点头,看了看“父亲”姜礼,在他眼中看到那又哀又亲的神色,她眨眨眼,跟着那婆子进了后面。
……
“桂二公子,怎么不入内请坐?”
杨老朝桂诣川礼了礼,桂诣川摇头,“不了,我就是来看热闹的,不好打扰你们家家事。”
“桂二公子是寻回小姐的人,于姜府有大大的恩,怎样都该被请入厅内用茶……”
桂诣川打断了他的话。
“是不是小姐……这不是还得看看么?”
厅内妇人交首接耳,细细低语。
如果按她自己说的,从小长在乡野,虽是被什么秀才养着,但总不至于如此细皮嫩肉、楚楚可怜……却跟什么富户小姐一般,偏偏那手上的茧子,又不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他想起她自马车窗户抬起脸的那一瞬,秀美的脸庞,毫不掩饰对京城繁华的惊叹,眼神清澈,竟也不像个有图谋的模样。
处处是矛盾,处处是谜团。
就看这姜家这一通动作,能试出什么来……
他目光深深,望入堂内,此时那门帘掀起,田婆子领着姜衡回到堂内。
众人皆是一静。
桂诣川看着那些人交换着眼色,气氛有点紧张起来。
这是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