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才发现，来到这里三个多月，自己一点穿越、穿书的精髓都没学到，没做肥皂也没搞火药，手头那点资金全靠老爹赠予——而前段日子那批话本呢，她本来也没奔着挣钱去，还是自掏腰包用最好的纸赶最快的工做出来的，钱没挣得，还被人翻印了一堆盗版流传坊间，真是气都气死。

温婧儿看到她的难为情，笑着给她添上茶。

“钱不是问题。”

女子神情柔软地看着她。

“需要多少？”

……

听听，这是什么财神爷发言？

姜衡一阵感慨，却还是连连摆手。

“暂时还不用，这个事我不仅找的你，还有熟识的书店一道合作，后期若是做大了，这些都好说，但前期的主要重点，还是放在内容和模式上。”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尽管知道温婧儿不差钱，但姜衡也没打算多要这部分，考虑的就是每个人能力之所及，以及精力的分配，况且前期还是个试错和验证的阶段，也是最耗费人心力的阶段。

她顺势就给温婧儿讲解那些纸上的内容。

“我就是之前那套话本的作者‘大器先生’……”

姜衡坦诚交代了此时，也毫不意外地发现温婧儿没有吃惊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采用连载和订阅的模式，不局限于个人或者数人的作品……”

院中几棵梧桐树，如同静谧的流水，无声息地飘落着金黄，低头一看，只见秋色，不见园地，却像是懂事一般，石桌和桌旁的两个女子，两人神情认真，一个娓娓而谈，一个侧耳细听，就好似一副精美的仕女图一般。

偶尔有鸟雀飞过，停在树梢，轻巧地啼鸣两声，更让人倍觉秋月春风，急景流年。

……

这套运营模式，比起网文平台自行购买章节的模式，其实会更像她中学时常看的杂志，杂志要树立起“精品”、“优质”的口碑，同时不会把价格定得太高，在空白的区域，还可以刊登些“广告”——考虑到大部分是女性读者，当然会以胭脂水粉、美衣首饰等等为主，广告的内容，才是真正挣钱的部分，指的不止是刊登广告本身，还有后期杂志做起来了，这部分高盈利的内容，其实更适合交由温婧儿来经营。

她才刚来京城数月，还整日被妯娌用各种借口拘在家中，都能通过一身好品味的打扮闻名贵妇圈，这样的行当，还有什么比品味高来得更重要呢？

姜衡说得口感舌燥，温婧儿身旁的婢女给她添了五六杯茶，她一口气饮尽，方觉有所缓解。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书局’而是‘杂志’；要做的是‘内容’和‘口碑’，而不是印制品——我这么理解，对吗？”

温婧儿问。

“对，就是这样的意思！”姜衡舒了口气，笑了，“所以我说，我们并不着急把重点发在印制上面，这部分需要人，也需要实体的经验，我们前期只要找到靠谱的人合作就行——温姐姐你也真是太过大方了，我才说个话头，你就要投钱……”

姜衡说到这儿，想到自己书中所写，忽感一阵怅然。

“……你这样，可是很容易被人骗的呀。”

温婧儿刚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闻言便放了下来。

“怎么会。”

“怎么不会——温姐姐你呀……”

姜衡还想再点醒她，就看温婧儿摇摇头。

“别人可能会骗我，但我知道你不会。”

“……”姜衡一愣，苦笑，“你这话，听着就很容易被骗……”

温婧儿指节抵着鼻尖，低头轻笑。

“若说以前看不清，那是无知尤可宽恕；可姐姐是吃过教训的人，若还是懵懵懂懂，分不清谁好谁坏，那就是罪过了。”

“从第一眼见到阿衡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托付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