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出现的太突然了,时机那么恰当,六年过去了,你不再是当初的流落街头的穷小子,我也是不再莽撞天真的杨令容,阿楚,希望你能够真的如你所说,只是回家争家产去了。
这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朝野皆知。
皇帝盛怒,责令金吾卫彻查此案,金吾卫统领离风凡亲自审理,结果是一无所获。
皇帝震怒,下旨彻查,在京中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每一个街巷巷尾都有人暗线,甚至包括各条小巷。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正所谓灯下黑,金吾卫权力再大,也有它权力辐射不到的地方,如同大皇子府。
大皇子赵政脸色漆黑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咧咧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他穿着一套黑色紧身衣袍,与街边巷脚的贩夫走卒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浑身的气度,眉宇间透着贵气,唇峰微翘,看着竟十分温润如玉,自顾自喝着茶水,显得十分悠闲。
“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被人发现了,我可保不了你?”大皇子咬着牙低声说。
阿楚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的,你既然选择了与我做交换,我帮你杀焦仲景,逼他离开并州边界,就应该知道,会有一天我会来找你。”
“但不是现在,你们北凉人是疯了吗?说好和亲,现在又闹出这些幺蛾子,北凉使者刚入京,就有人敢进宫行刺,陛下定然有所怀疑,不然不会如此大规模地搜寻。”大皇子冷冷地道。
“怀疑就怀疑呗,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敢直接发难,毕竟焦仲景还在京城,并州又大败一场,你好好做你的红娘,确定华容郡主可以嫁到北凉和亲,我自然也会离开,这样,你才能坐稳你的位置。”阿楚轻描淡写地说。
大皇子皱起了眉头,“那么,我们之间的约定呢?你不会忘记了吧?”
阿楚笑了笑,“我没有忘记呀,我帮你杀焦仲景,让你在北疆安插自己的人上去,等我坐稳国主的位置,自然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坐稳江山,彻底解决掉你的强势对手。”
“可你没有做到!”大皇子恨声道,“焦仲景还活蹦乱跳。”
“他还算是个人物,死了可惜,不过,你要是能拉拢他,何必杀他?”阿楚漫不经心地道。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可惜油盐不进,就要娶一个村姑当老婆,与王家撕破脸,简直是京城里的笑话。”大皇子哼道。
阿楚哈哈大笑,“果然是我赏识的人,有勇有谋,敢爱敢恨,痛快痛快!”
大皇子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北凉人都这样吗?对着敌人赞不绝口?
他真怀疑自己与他结盟的决策是不是错误的。
“你若想杀焦仲景,我可以帮你。”阿楚笑吟吟地道。
“你有办法?”大皇子狐疑地看着他,“你们惹出的这件事情已经引起朝廷注意,你不怕牵扯出更多事来?”
“是我的疏忽,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使者团里安插了人手,知道我在京城,特意给我找麻烦,好让我失去国主的支持。”
阿楚摇头叹息。
大皇子嗤笑一声,“这个计划很精妙嘛,连环陷阱,步步设计。”
阿楚笑了,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确实如此,没想到我一直认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几位王子也学会了用计谋,倒是有点棘手,这一次,需要借你的势力一用,将几个受伤的人转移出去,留在城内,太危险了。我要是出事暴露出来,对你没有好处。”
大皇子眯缝起眼睛看着他。
“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大皇子肯定有办法。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份大礼。”
大皇子看着阿楚,许久,点头,“好!”
“爽快,最迟明天天黑之前要送走。”阿楚放下杯盏,伸了个懒腰,“我要去找个地方睡觉。”
大皇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神色阴郁。
阿楚从容地离开,拐过一个弯,几步就到了郡主府,越上一棵大树,躺在树上,远远注视着一处灯火。
就这样远远望着,也是过去几年不敢想象的奢侈。
——
“怎么样?”杨令容焦急地问道。
黑衣人沉声说道,“他先是去了城西的一处药材铺,在里面呆了一炷香功夫就出来了,转头绕了一大圈,去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他和大皇子说了什么?他一个在边疆长大的人,怎么和大皇子扯上关系?”杨令容脸色苍白,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手指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