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秋月缘肚子疼,被疼醒了。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忍了一会儿,还是受不了。
开灯,出门,拍她爸爸的房门。秋教授被吵醒,看见门外铁青着脸的女儿心道糟糕。
“肚子不舒服?”秋教授急忙问。
“对。”秋月缘声音很虚弱。
“快去多穿一件衣服,我收拾下马上送你去医院。”秋教授忙碌起来。
到医院后,挂了一个急诊。
秋教授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看女儿脸色好多了,还在输液睡觉,没有打扰,先回家煲了汤再送来。
上午值班的医生贺林,看见病房登记有秋寻,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朝晚上的值班医生打听了一下,幸灾乐祸的打通了电话:“喂,一一姐,哥又带着缘儿来医院了。”
“对对。”一脸正气的回答。
“在315病房。”
元一今天上午的飞机,一下飞机就直接提着小提琴杀过来了。在病房外看见女儿还在睡,就站在门外等着拦人。
等秋寻带着保温盒到的时候,门外的杀气已经止不住了。
秋寻认怂,元一发现他后一只手背在后面,朝他招招手。
“一一回来那么早啊,怎么不叫一声,我去接你。”秋寻陪笑。
“是吗,做的什么?”元一冷冷的问。
“鸡汤呢。”秋寻语气带着求饶。
“给我。”元一伸出手,秋寻上前把盒子轻轻递给她,转身就跑。
元一看见跑掉的秋寻,没有急着追,把盒子放进病房,拿着琴弓准备出门找他算账。
转头整理下女儿的被子,却发现秋月缘睡的不安稳。元一拉着凳子坐在床边,一只手紧握着女儿的左手,一只手摸摸额头安抚。却看见女儿眼无焦距,空洞的望着什么。这一瞬间,元一的心被刺痛了。
“缘儿缘儿,妈妈在。”元一看着女儿慢慢从梦中回神,待看清身前人面容后,抱着妈妈,就好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
“没事的,没事的。”元一抱着女儿,把她抱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轻声安慰。
待秋月缘情绪缓和了些,她妈妈给她把秋寻带来的汤喝了。
秋寻这次没有被揍,又悄悄的回来看看什么情况。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里面都在吃饭了,刚想进门就被转过头来的元一一瞪。
“……”秋寻迈出去的腿缩回去了。
“妈妈出去一下。”元一打了招呼,直起身朝门外走,把门关上。拉起秋寻走过走廊,到了无人的地方,才停下。
“老婆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秋教授连忙拿出自己知错能改的态度。
“你知道缘儿她现在还在做噩梦吗?”元一皱眉,心里难过。
“什么?”秋教授被话题转的猝不及防,缓了几秒反应过来了。
“她一定是怕我们担心才不告诉我们。”元一忍着泪水,她无法接受在夜里女儿独自在噩梦醒来时有多么无助。
“等下找贺林看看吧。”贺林是医院精神科的主任,是他的亲表弟。
“好。”
“缘儿,看着这个怀表,想象自己在天空,慢慢的落下。”贺林盯着面前的女孩儿,他需要知道梦境,才能对症下药,正在尝试催眠。
秋月缘眼睛随着摇摆的表转动,极度的困倦席卷而来。眼神慢慢迷离,最后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贺林轻声说。
“你叫什么名字。”
“秋月缘。”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不记得。”
“你现在就在梦境里,你即将面对它。”
秋月缘迷茫。
“你恐惧它吗?”
贺林看着对面女孩儿,她坐在那里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忽的笑了,空洞的眼睛带上悲悯,吐露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