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离开？我们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明明我答应了娘亲要好好照顾她，可她不要我……”秋月圆在这无人之境，对着自己诚实的诉说自己的心事，那旁人都不知晓的心意。

妄龙不爱听他的哀愁，听到一半就跑了，问心却听完了。

“唉，你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爱她吗。的确，你当年年纪小，只是想她能一直陪着你，想和以前一样住在一个屋檐下，陪你继续一言不发的吃饭都行。可这对于那孩子的资质而言，要她活着陪你这的确是痴心妄想了。”

问心看着他，以“心”道感受着他的心，“你的感情被时间沉淀的太过沉重了，那一晚没问出口的问题，沉寂百年后你还想问什么？如今有意义吗？问她当初为什么抛下你，不带你一起走？你这一生都在奢望这个答案……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也只有十六岁以前，那一点一滴的记忆陪你在漫长岁月独坐了……”

说完又自嘲的笑了笑，“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你最终还得到了。”

终于，到了这一世的结尾，四百年后的重逢，时间都放慢了，日思夜想的人飞到他怀里，如梦似幻挨了一刀才得以清醒。

月圆之夜，再见就是永别。

问心从他的悲哀里清醒，从这个女孩儿眼睛里，感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对天枢的执着，还有一种魔独有的疯狂。

“她居然是个魔女！她走的是什么道？”问心压下心中想立刻去看这女子的记忆的迫切，继续看秋月圆的记忆。

看着桃花树下的长发女子说着话，问心眼里流淌着眷恋。

半晌，眼中红光浮动，就像地狱的焰火，带着灼烧一切的疯狂，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来你在这里！好久不见！”

问心跟着秋月圆的记忆，看他们走出妄海，在银河逆流而上。

问心脸色阴沉，看着龙离去后，脸上再无表情。

她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当即退了出来。此时，距离她刚入秋月圆记忆才过一弹指。

回神后，平息了心情，再次引心绝问忆，“诸天之灵，以心问道。”

没有动静，法诀没有响应，这一次，竟没能成功。

问心左手心蝶飞舞，引了最正统的仙诀，“诸天之灵，望心莅临。”

红色蝴蝶翩翩飞舞，带着问心进入秋月缘的记忆。

问心没有落脚点，四处望了望，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问心再次引心，红色蝴蝶立与指尖，“诸道问心。”

过了一会儿，脚底出现了一片白色的汪洋大海，不能反光白的可怕。没有风，没有声响，没有太阳，天边一轮苍白的月亮。

“此女之心，竟如此…？”问心心惊，看向身下的海，想从中探寻到什么。

忽然，水下一个漩涡，带起一合着双眼的绝色女子，同样的没有色彩，白衣白发，玉足轻点立于海面，双手放在背后悄悄握起，背月而立。

月光洒在她后背，在海面没有落下一点影子。

问心没有踩在海面，她感觉这个地方不一样，给她一种强烈的诡异感，“这里绝不是记忆！”

这苍白之海的意象，什么也看不清楚。

问心轻轻飘上前，落在她身前，看她闭着眼睛。没看出相貌与现世有何区别，围绕她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问心抬起左手，再次唤出一只蝴蝶，两只红蝶指尖萦绕，正准备再次引心，却看见面前女子睁眼了，蓝色瞳孔冰冷的看着她。

这一瞬间，问心被弹出了秋月缘的记忆。

以心问道被反噬，却伤不了她的根本，不过嘴角渗出鲜血。

很快回神，正对上秋月缘那双冰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