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惧’呢？”问心看了看她这一身。

“没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秋月缘委屈的说着，“师父，你要为徒儿做主啊。”

“‘心’都给你一半了，你委屈个啥？等这次事成我把‘心’全给你。”问心说。

“一言为定，师父你可不能骗我。”秋月缘一下就来了精神。

“少划水了，走着。”问心拽着她的手掀开了内殿的红色珠帘。“抓着我，别和我走散了，这里有阵法。”

“好。”秋月缘跟着她的脚步朝前走，过了帘子果然看见了那扇门。

说不上来哪儿特别，十分的正常。可就是这么一份正常，在这青玉头骨手骨堆积的墙下显得格格不入。

一小段路走了许久，秋月缘细心留意，才发现和心殿外的那个阵法有些许相似。却变了几笔后变成完全相反的用途。

“师父，这个阵法，是不让门中人出来？！”秋月缘立马把这件事和问心沟通。

“嗯。”

秋月缘心中感觉不对，有了半块‘心’以后，变得十分敏锐，“师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找到‘爱’。”问心面无表情的回答。

“师父，我要实话。”

问心转头，眼睛深深的看着她，“你不是要永生吗？桃花树下，有‘永’。想要就和我走，别再说些废话！”

知道问心的目的不是这个，但秋月缘现在也是找到了方向。现在她的倚仗太少，‘惧’没有了，身后那小尾巴还屁颠屁颠的跟着。

“问心这模样对永生两道是真没多少企图。暂时看来是这样，看来还需要多跟着她，她吃肉，我也能捡几块。”秋月缘心中打算着。

“师父，我修为怎么能恢复？我现在这样太弱了。”秋月缘开口问。

“没事，出了桃花阵就恢复了。”问心说。

秋月缘闻言没有放心多少，“可等下需要我的时候这怎么办？”

还没等问心开口，伏诛剑就兴冲冲的朝他身上滚了。

“哈哈，这个小可爱不是跟着你吗？伏诛性格随主，你郎君性格真可爱。”问心此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

“……”秋月缘闭嘴了。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门前，问心放开她的手。对着门站立，双手合十，红蝶显露，缠绕指尖。

半晌，睁开红瞳，左手放在门把手上，嘴里念念有词。

“重逢吧，我心之所爱，不要在黑暗里彷徨，请睁开眼睛，于千万记忆中找到自己。”

秋月缘听这话感觉十分奇怪，怎么那么通俗？警惕的看着周围，心中疑惑，“什么道，需要这样沟通？”

“请原谅我此刻才找到你，蜘蛛开门。”问心盯着那扇门轻声呢喃。

“……师父，要不试试芝麻开门？”秋月缘提议。

问心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这扇门。

——

关门后，云笺在黑暗里，没有光，不知道自己在何处。

聚灵引灵化作一盏暖灯提在他手里，和他一起向前。

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仿佛时间都静止。云笺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向前走着。

忽的手腕灵气骚动，金色意蝶飞起。

云笺感觉到它主动的去意，轻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去我想去的地方，谢谢你带我回来。别向前了，就在这里，有人会与你重逢。”金蝶再次飞落于云笺指尖停留半刻，煽动翅膀起身飞走，没有回头。

云笺愣愣的看着它在黑暗中带着金色流光，是那样绚烂，好像充满希望。

“道也有想去的道？”云笺问着自己。

金色流光的蝴蝶飞来，在秋月缘意外的目光中轻轻落入另一边的门把手上。哐当一声，门开了。

秋月缘伸手想抓住金色蝴蝶却被问心拦住了，两只蝴蝶相互围绕着翩翩飞舞的进了门。

“走。”问心招呼着。

“上善来了？”秋月缘问。

“不在这里。”

进了门以后，好像进入了另一个高殿，温柔的光照亮这里，可是这里看起来并不温柔……

头骨围成的高台一环又一环，明明和望月山天台一样的布置，在这里没有仙气缭绕的云雾与落花，更像一个等待唱遍姹紫嫣红的戏台。殿的四周十二位枯骨手牵手，头低着仿佛在凝视谁。

台正中站着一个身穿血色罗裙的白骨，从衣着和姿态能看出是一个女子，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越过头顶，抬着头好像在忘情歌唱。

蝴蝶轻轻飞过，落在她的指尖。

“不好，不要听！”问心警觉，伸手捂住耳朵。

乐声响起，不知从何出来的锣鼓笙箫琴瑟琵琶钟鼓齐齐上阵，演奏着和谐又动人的旋律。

问心拿出她底牌的一束桃花，根植在这满是枯骨的地上。

而花树生成一小段儿就枯了。

“……”问心心都凉了半截，这可是她的全部心血啊。

“十三，来。”问心召出那具枯骨，心血凋零让她身体很差。境界跌落，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