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微生离落没有犹豫,她坚定地选择他。
漫天的雪花落下,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树木难得的没有迎风摆动它们的枝叶,像一只躲起来冬眠的蛇,一动不动。
微生离落撑着一把油纸伞,往更深处走去,她凭着心跳的方向,而后,心跳越来越强烈。
她远眺而去,在远处有一座木屋,圈出一处独立的院子,清冷寂静,雪落半深,掩住了花木。
微生离落微微红了眼眶,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越往前走,越心慌,那是一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像是近乡情怯,又似人世间无数复杂的感情。
她走近院子,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风雪而过,她面前,立了一个人。
相柳像是不确定一般,红着眼看她,抬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要触碰到的瞬间又胆怯地缩回手,仿佛面前的人是一场虚无的梦一般,一碰,梦就散了。
微生离落握住他缩回去的手,指尖微凉,她与他十指相扣。
红色的油纸伞落下,她主动抱住了怔愣的不知所措的人,“暥,我回来了。”
这像是一个信号,相柳颤抖着抱住她,抱紧她,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般。
“还走吗?”相柳声音在颤抖,带着数不清的情绪。
“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我微生离落抬眸看他。
相柳低下头,微凉的唇印在她的额头,转瞬湿润了些。
雪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又转瞬消融,相柳紧紧地抱着她,犹如抱紧失而复得的宝贝。
二人凝视着彼此,微微分开了些,微生离落只觉眼前一紧,唇被吻住,腰肢再度被握住。
他们在冰天雪地的树林深处,久别重逢,漫天雪花见证之下,接了一个深情的吻。
“我好想你。”相柳哑着声音,眉眼染了红,微生离落抚摸着相柳的眉眼,“我知道。”
“我爱你。”微生离落道。
相柳僵住身体,炙热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我爱你!”微生离落又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相柳眼眶湿润,声音嘶哑。
“我说,”微生离落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微生离落爱微生暥,微生离落爱相柳,微生离落永远爱你。”
“我爱你。”相柳抱紧微生离落。
微生离落感受到了脖颈间的湿润,相柳哭了,她抱紧了他,无声安慰着。
……
“微生暥,你为什么要骗我?”微生离落叉腰佯装生气的质问。
温情过后总是要翻旧账。
相柳抿着唇,拉着微生离落坐下,柔声细哄:“站着多累啊,累着你我会心疼的。”
“不准转移话题。”微生离落又大声了些。
相柳认错态度良好道:“我错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微生离落气急。
“都是我的错。”相柳从善如流。
“当然!”微生离落傲娇地一昂头,不置可否。
“不准打岔!”微生离落人都要麻了。
相柳乖巧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你早就记起来了,你还骗我,还丢了一条命,你是不是有病?”微生离落道。
相柳看着她,“我想见你。”
很好,认错态度良好,但是死不悔改。
算了,微生离落突然不生气了,不重要,都过去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相柳笑着应下。
微生离落有一天睡醒,房间里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东西似乎很贵重,被包装得很好,相柳逆着光站在屋檐下,紧张地看着她。
“你这是要冬眠?”微生离落嘴一抽脱口而出。
相柳神情黯淡了些,幽幽看着她,满身怨念。
微生离落自觉闭嘴,“都是给我的吗?”
“嗯。”相柳应得极快,生怕晚一些微生离落就后悔了一样。
微生离落在相柳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精致的盒子,发光的夜明珠,发蓝光的夜明珠,发绿光红光乱七八糟的光的夜明珠,四方形的贝壳,城堡形状的贝壳,奇形怪状的贝壳,圆润的白珍珠紫珍珠红珍珠……以及各种形状的珍珠。微生离落越拆越沉默,还有许多不同类型的胭脂水粉。
“小夭说这个牌子的胭脂很受欢迎,”相柳笑道。
微生离落点了点头,然后拆出一大堆琳琅满目的衣服,上面还有不少小珍珠装饰。
微生离落耐着性子,目光放在最后一个箱子上,没错,是箱子,比前面装衣服的箱子更大。
“等一下。”相柳抬手制止微生离落要打开的手,神色紧张,微生离落看了看红木箱子,这是上好的水生木做的盒子,还这么大?相柳这是装了什么?
微生离落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相柳心一横,声线都在颤抖,“你打开吧!”
微生离落闻言深吸一口气,而后打开了箱子。
她傻眼了,更多的是震惊,心脏狂跳,这是一套婚服,极其华丽,红色的珍珠镶嵌在上面,极难得到的云烟锦和金丝线缝制而成,针脚细密。
相柳紧张地看着她,见她不说话,有些失落的移开目光。
“我很喜欢!”微生离落笑着看他,眼底盛满万千星辰。
微生离落不知道,这是相柳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婚服要女子缝制最好,能够恩爱圆满,所以相柳去学了很久,才慢慢有了轮廓。
大婚的那天,彩霞映天。
小夭也来了,牵着涂山璟,给了他们最好的祝福。
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相柳在不知她是否会回来的时候,就默默缝制了这套婚服,犹疑很久,才捧着一颗真心求了一场婚礼。
微生离落主动吻住紧张得满手是汗的相柳,“我爱你。”
天边通红,微风吹着树枝,紧闭的门窗里,红烛燃了整晚。
微生离落眼睛都哭红了,大脑完全不能思考,相柳说了什么她回了什么完全不记得,被牢牢禁锢在相柳身下予取予求。
天边祥云正好,至此之后,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