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可是凭什么呢,就因为你对厂长有恩,所以你的人生就可以那么的顺利,而我永远只能被笼罩在你的光芒之下,不管什么事情都想不到我,那我还怎么带我娘来城里享福,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挡了我的路,我现在就是五级工程师,我在城里也会分到属于自己的房子了,我娘就不会在乡下被他们磋磨,积劳成疾,就不会离开我,沈朝,这是你的罪,这是你该得的,我不应该挑这个时机,我应该再等等,等到她落单的时候再动手,就应该也要让你感受一下失去最爱的人是有多痛。”
汪立业越说越恨,挣扎着想要冲过来,但是被那个公安紧紧的按在原地,无能狂怒。
沈朝之前的神色都没变,唯有听到最后一句,眼神变了,晦暗阴冷的盯着他,某种程度上讲,他的目的达到了,痛失所爱的感觉真是痛的他恨不得把心剜了出来。
沈朝像看死人一样盯着他,漠然的开口道“你确定要把这些年的不得志和你母亲的死怪在我身上吗,我究竟是不是厂长偏心走后门才有今天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汪立业听到他的话,表情一僵。
沈朝没理他,继续开口,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却很振聋发聩。
“你其实很清楚,你的母亲为什么会重病,又或者说你是假装看不见的,在面对乡下那群吸血蚂蝗的时候,你选择装聋作哑的躲在城里,留下你的母亲独自一人承担,你既然知道你娘身体不好,你不还是心安理得的拿着她的血汗钱读完高中,你一年前便是三级工程师,一个月工资48,真的不够你在城里租一个院子带着母亲生活吗,你不就是害怕如果带着母亲过来了,那你爷奶叔伯他们谁来应对,你自己应对不了,你娘也应对不了,所以你便狠心留你娘在乡下,让她一人面对那群豺狼虎豹,如今她死不瞑目,你也不敢回去找他们麻烦,也不舍得怪自己,就把你出不了的怨气发泄在我身上,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好欺负吗?汪立业,你就是个懦夫,你不敢怪他们,因为他们是你心头的噩梦,你不敢触碰,你母亲的死,有他们的手笔,而你也脱不开关系,你是一个帮凶,你成了这悲剧的一环,死不瞑目,你猜,她有没有后悔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汪立业听到他的话,被吓得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她,额头的上的血流到嘴角,早已微干了,眼球瞪的老大,周围布满了红血丝,红的像要往外渗血,嗫嚅着嘴,全身不停的颤抖。
“不,不是这样的,我有出息了,我娘高兴,我娘很高兴,她不会后悔有我这儿子的,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这个吃人的社会,这该死的孝道,如果不是你们步步紧逼.......”,汪立业一直重复着,疚心疾首,两只手疯狂的锤着额头,想以此来缓解沈朝这番话给他带来的恐惧,满头血污,像足了一个堕入深渊的疯子。
沈朝面无表情的欣赏完汪立业的痛苦,到这份上了,还死咬着自己没错,’懦夫’,沈朝转身对几位站在一旁表情很不平静的公安说,“几位同志,该说的都说清楚了,真相究竟是什么,几位刚刚也听到了,相信派出所一定会给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一个好的交待的”。
几位听得刚刚的话,一个个很是气愤,尤其是杨幼珊,她不可置信居然会有这样的人,听到沈朝的话,连忙表示“沈同志,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危险分子的,一定会让他得到应得的惩罚的”。
“嗯,我相信派出所,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沈朝得到允许后,看都没看汪立业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沈朝,沈朝,你回来,我没错,我怎么可能有错,都怪你,都怪那些该死的人,我没错,啊啊啊啊啊,你们会遭报应的,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祝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善终~”。
他见沈朝头也不回的走了,突然像是泄了力气般,呆呆的坐在原地,突然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一骨碌爬起来,跪下,不停的磕着头,“娘,娘,你来见儿子了,不是我,不是我,娘,你别怪我,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对不起......”
其他几人看着他这么疯魔样,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也不想说什么,便出去了,汪立业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不至于判死刑,但是被流放到困苦地区劳改,十年绝对少不了。
门被关上,里面又重新回归黑暗,汪立业突然害怕起来,他好像听到他娘在喊他,在控诉他,他突然害怕极了,一直跪在地上,向他娘磕头谢罪......
“沈同志,等等”,楚子明在身后叫住他,沈朝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他,楚子明快步走上来,“汪立业最有可能是被送去西北农场劳改,十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看着沈朝没什么表示,以为他是嫌判的太轻了,但是没办法,徐明懿最后并没有因此失去生命,够不成杀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