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中秋的夜晚，团圆饭结束后，我们一家人围在屋前院子里的一张临时搭的桌子前，开始了客家中秋节特有的习惯：月饼祭月，祭月后每一个人都必须吃一个或象征性地吃一块月饼，以示过了“中秋团圆节”，表示一家团团圆圆，一生平安。

我望着悬挂在屋角的满月，觉得比往年似乎多缺了一个小角，变得没那么大没那么圆了，也许，那个“角”就是艾姝吧？

要是艾姝在，该有多好？该有多完美！

那一个月圆之夜，我记得姐偶尔提起了余情薇的事，说九七香港回归后，很多港资已陆续撤走，转而往东南亚转移了，情薇一家人也回莞城开新厂去了。

我听后默然，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与胃内的酒交杂在一起，让我有点晕厥，又有点悲愤欲绝。

妈也在微醉中说了童年时与我青梅竹马的秀（青梅秀）的一些传闻，说秀过的不怎么幸福，又与那个浙江老板离婚了，曾经还打算回我们村来，但后来听说又改嫁了，嫁给了一个隔壁地区的，听说是做什么地产的老板。从那之后就再没她的消息了。

从懵懵懂懂的不是初恋的初恋秀——青秀梅，到周苹，再到偶遇的余情薇，又到现在的艾姝……我再次望着天上的如妈妈爱用来装“五花肉烧豆腐”的圆形瓷碟一样的满月，我思绪万千（意识因微醉有点模糊不清），同时我还在心里默念着：请嫦娥姐姐保佑我与艾姝一生相守，彼此不分离，让我一心一意地对她…。

而且我也爱不动了，有点累了，想在艾姝那里找一片港湾，靠岸。

21.20

NO.0621《每日写作本》/总3650期 创始于

文／萧然尘外/joinwell

情感启示录 165

一大早我就已离去，再一次暂时离别这个生我养我的家，我不想离开又不得不离开的家，这片我熟悉的不能熟悉的土地。每一次与故乡的离别，我都会依依不舍，但每次我都会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有时这句话“很灵验”，有时一晃却是多年后，但在多年后的多年后，我终究还是回到了故乡，带着“二闺女”，永远地“回来了”，只是那时已“物是，人已非”，家乡的变化也大幅地变了样，家里给我许多的童年记忆（特别是与秀在一起的记忆）的那套旧房子也被推倒，盖成了一幢洋房，在推土机推倒的前一天，我从千里之外的西海市回到故乡，望着旧房子周围的一草一木，抚摸着那白色墙壁上留下的童年“童趣任性涂鸦”，还有回忆起那些在屋檐下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一幕幕情景，等等这一切，无不让我感慨长叹与惆怅万千。

就如离别一位你所爱的人，为了某个梦想，你踏上了未来之路，一次又一次地“离别与相聚”，每一次离别都心如刀割难舍难分，每一次重逢又“如胶似漆”刻骨铭心。

故乡就是你的恋人，年少时总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总想出去闯一闯，总以为那个除“这”外的世界更加的“多姿多彩”，更加的“性感”，也更加的迷人（有时也确实如此），但等你“走了一圈后累了”，你蓦然回首，才发现，故乡——那片从小生你养你的地方，才是你“落叶归根”之处，才发现那个陪你到最后的人，一直就在原点——在桅子花开的山坡上，微笑着等你。

这何尝不是人的一生情感的“一个比喻”，或是“彩排与预演”？又或是老天给你的一个暗示：珍惜你身边的人，像某种宿命似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光阑珊处。

只是那十几年来在外“漂泊”（我把在非故乡定居的所有其他日子，后来都统称为了“漂泊岁月”）的岁月，我还不明白“那人却在灯光阑处”的真正含义，也更不明白什么“珍惜眼前人”，因为我的心一次又一次地被“她们”所牵引，我都深深地爱着她们，她们如此“美丽”，却又如此“梦幻”，让我无法“自拔”，又一次又一次地把“故乡”抛到了“脑后”。

我记得当年从西海市回来的那一天，亲自看着老房子的一颗颗土砖被强大的“推土机”推倒在脚下，又转眼之间一颗颗被它碾压成了土块与粉末，最后，这片前后左右约200平米的地方，“瞬间”夷为了平地。我看到如此场景，如看见一位深深爱着的恋人，活生生地离我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在从虔城中转，返回西海市的次日飞机上，我在随身携带的《随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首词：《老家的老屋》

妈妈说房子老了

要推倒重盖一幢新房

像妈妈劳动的手

历经几多风雨与沧桑

老屋前的院墙上

早已经到处旧迹斑斑

像童年不羁的梦

经受多少蹂躏与彷徨（风霜）

为什么我会心伤

沥沥在目的心像

悠远的笛声

是柔软少年在雨窗吹唱（响）

为什么我会彷徨

记忆犹新的形像

清翠的竹林

是追风少年在嬉戏游玩

屋檐的角落

依稀散落着快乐泥巴

稚气的笑声中

里着孩童任性地歌唱

老屋的墙上

依然刻画着信手涂鸦

调皮的构思里

印着童趣自由地飞翔

老屋周边的花草

冬藏夏长

可有当年遗落的悲伤

隔壁童年的伙伴

远嫁他乡

可曾记得约定的嫁妆

老屋 你含着妈妈多年的盼望

那些年 挡风遮雨的地方

是我们最温暖的奢望

如今 你已旧 妈妈已老

只有记忆依然芬芳

老屋 你顶着我们半生的希望

那些年 寒窗苦读的书房

是我们最纯朴的心房

如今 书已残 信笺已黄

仅有梦想依旧倔强

ps：乙未年 辛巳月 癸未日

by 林风

这首词在我多年后的多年后，我才为之谱上了曲，并在那个“夕阳刚落下的黄昏”，坐在那片我回家来重新规划的院子草地上，身边有二闺女陪着，我用吉他边弹边唱，她则可爱地似懂非懂地拍着小手，天真地看着我，用稚气的童声断断续续地与我一起唱和着，那一刻，我没有了“对老屋的怀旧而悲伤”，只有吉他优美旋律与和弦响起后的淡淡惆怅，与淡淡的惬意和从容。

看着与回来前的大包小包相比，我身旁的大包小包无论从体积还是重量上，都比前者要“大”很多的大包小包，我思绪万千。每次我回来，在离开之时，妈妈总要千叮咛万嘱咐，并为我拣一袋袋的土特产——有些是从街市买的，有些是她亲自做的，而父亲每每此时只有淡淡的一句：在外自己要保重身体，好好工作，而姐姐与姐夫，则在父母的身后，站在院子的屋檐下，与我挥手告别。同样也每每在此时，母亲都不会亲自送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比如洗碗或收拾厨房等之类事，转身向家里走去，并偷偷地抹了抹眼睛，背着我说一句：走吧走吧，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外自己一个人要吃好睡好养好精神。

看着我身边车座上的一包包母亲给拣的东西，我即感动，又有点微微的埋怨，觉得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拿，又要分给谁？我一包包打开，发现有一袋装着的是自己家种的“茶叶”，有一袋是家乡特有的产品：客家珍珠粉（一种用米做的类似于珍珠大小的可以直接煮着吃的口感类似米粉的食物），另一袋是从家旁边“园艺厂”买来的我最爱吃的橙子（此橙子非余情薇的那个水果昵称的橙子），最后一袋是混着一些过节余下的月饼，还有一些往年留下的杮子饼与蕃薯干（这都是我那勤劳能干的母亲亲自做的），以及一小袋在米中因怕长途破了的藏在里面的一些土鸡蛋（妈妈经常说我喜欢看书很辛苦，可以多吃点鸡蛋以补充营养）。

妈妈，暂时告别你的儿子吧，因为他要回到工作岗位，回到她的身边，我已经长大，要为社会为人民做一些自己能做的服务与贡献，我也要与她一起，开始我新的生活，与她一起努力，追求属于我们的美好与幸福的生活。

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