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四道身影两两相对,神色各异,两个老家伙,一个面带笑意,一个冷若寒霜。
而两个年轻人,一个目露杀机,一个脸色焦急。
“周麻子,多年未见,想不到你依旧这副臭德行。”瘦高老者轻笑着直呼对方外号,语气轻薄,不加丝毫掩饰。
同等情形之下,若对面站着的是凤鸣山其他峰任何一位峰主,动手之前,长空长老自然会给到应有的尊重。
但周顶天,不配!
他可忘不了,当年宗门双方约架,一对一打的好好的,是哪个王八蛋偷袭的自己。
若不是天极门白枯道长突然现身,他相信,现在的‘长空’二字,估计早已刻在牌位之上,摆在祖师堂某处角落吃灰了。
今日私仇公报,不杀他周顶天杀谁!
就算没有嫁祸一事,没有动手的理由,杀人不得,势必也会打他一顿。
“哼,驴脸老贼,可真巧啊!”黑袍老者抬起宽大衣袖,伸出一只犹如树根般的枯手,捏着遮挡面门的兜帽边缘向上一抬、向后一拉,真容显露。
布满褐斑的老脸上有一双冒着精光的倒三角眼。
“巧?”长空长老嗤笑一声,轻轻点头,“确实很巧。”
可不是嘛!
赤水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整个迷雾沼泽只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可单独拎出来说,却不比一座山脉小,上千里见方是有的。
双方几乎迎面相遇在这一偶天地,不是巧了嘛。
同为八品之境,两位老者灵识强度相仿,且皆有屏蔽灵识的手段,除非进入一定范围,或者其中一人动手出招,要不然远距离谁也察觉不到谁。
虽然都说巧,但是否真的巧,两人心知肚明。
一直潜藏于暗处的周顶天自然晓得望月宗的目标是谁,而长空长老一开始不清楚对方有何意图,眼下已然明了。
双方目标皆为一人,一方要抓,一方要杀。
“啧啧啧,我懂了。”长空长老瞥了眼黑袍老者身旁的白衣男子,唏嘘道:“小小的晋升历练,又不是什么宗门大考,为此给弟子护道,你周麻子连脸都不要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看黄岩峰得改名咯。”
闻言,白衣男子咽了口唾沫,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师父。
周顶天目不斜视,冷着脸说道:“老夫不得已现身于此,是为弟子报仇,坐得直行得正,随你怎么说!”
“报仇?”长空长老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李随风伤你徒弟了?”
“只是伤人的话,还不至于老夫亲自出马!”
“哟,出人命了啊?”
“废话!”
长空长老笑呵呵的看向身侧,问:“丛兴啊,那李随风可有离开你等视线?”
一旁的棕衣年轻人紧了紧手里的长剑,目视前方,冷声回道:“没有!”
“嘶~!”长空长老佯装惊愕,看向黑袍老者,咂舌道:“了不得,了不得,论心狠手辣,你周麻子是这个。”
说着,伸手向前竖起大拇指。
“哼!”周顶天冷哼一声,缓缓抬起右手,凭空一握,手中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方形铜镜,“老夫再心狠手辣,也不会拿弟子的性命说笑,此镜虽没有李随风行凶时的画影,但有我那两个徒儿身死事实,以及另一弟子的证词,长空,用不用老夫拿给你瞧瞧?”
“周前辈!”
一旁的丛兴忍不住开口,嗓音带有明显怒气,“晚辈尊称你一声前辈,是为敬重,可你所做之事,担不起这两个字的分量!”
话语一顿,他大声说道:“不就是刻影镜嘛,谁没有啊!”
说着,伸手一扬,有一物脱手而出,直直飞向对面两人。
黑袍老者接在手中,面色狐疑。
丛兴继续说道:“那晚辈也请你好生瞧瞧,伤我门人者究竟是何人!”
闻言,周顶天皱起眉头,立即运转灵力,注入手中铜镜。
镜面一闪,画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