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舟警惕地扫过他，疑心他要做出什么，最后听了许久才发现问题。

这副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一样的自卑懦弱。

心里一软，他耐心地将耳朵凑近去听小孩在说什么。

小男孩感觉到季回舟的态度后，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惊喜，听出小男孩语气里面的紧张，季回舟安抚道：“没事的，你慢慢说，今年几岁啦？”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他，眼瞳全白，完全没有黑色的瞳仁，看起来很诡异，乍然对视了一眼，季回舟心里咯噔一下，小男孩察觉到他的害怕，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嗫嚅道：“我今年五岁了。”

季回舟有点尴尬，前后观察了下情况，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后，他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哥哥刚才是没有准备，不是害怕你，是我一下子就没有接住你的可爱。”

小男孩悄悄抬起头再次去看季回舟，“是吗，哥哥，我现在真的不可怕吗？”

季回舟点点头，如果不说话的情况下还是会有点害怕，但配上软糯的声音又觉得这个小孩很可爱，除去这对白瞳外，小男孩其他特征都和人一样没什么两样。

看到他点头，小男孩很是高兴，他担心地看着房间里面缠斗的人，小声问道：“那以后我回去学校，同学们不会再嘲笑我吧？”

季回舟心里一酸，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现在已经是末世了，孩子的记忆却停留在末世前，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被坏人带到这里来的？”

小男孩抬起头，有点天真地回道：“是爸爸妈妈把我带来的，他们说世界被人害得生病了，是很严重很严重的疾病，需要恢复一下才能好，就像妈妈的病一样，所以我就留在这里了。”

“那...那...你是怎么留在这个玻璃里面的呀？”

小男孩笑了笑，“因为那个哥哥说，爸爸妈妈去给我安排新的身份了，要想见到他们就要待在里面才能见到他们呢。”

季回舟面色晦暗，已经明白了小男孩的父母都去哪里了，小男孩稚嫩的脸庞还在描述着世界生病后恢复好了会多么地好看，他有些无力。

这是他第一次不用面对敌人产生的无力感。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季回舟不知道怎么去和一个小孩解释生死的问题，解释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世界这种拗口又难解的问题，

他太小了，重新接受事实太残酷了，季回舟有些哑然。

这时候要是沈白或者是卜钰在旁边，一定能很快把这个话题有趣地揭过去，或者是用另一种方式安抚他。

小男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很懂事地没有再继续问这个问题，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