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立刻跪伏在地,真心伤不起,暗自道:
“皇上,还来,您这阳谋玩的也是没谁了!”
“这么老套的剧情,就不能有点创新,老臣跟着您都二三十年了,那点帝王心术玩起来不腻歪的吗?”
“拿我当枪使,想要我跟老胡互掐是吧,得嘞,满足您驭臣的愿望!”
“您放心,胡惟庸这小子跟我族弟有联姻关系,打死我也不会替他说话的呐,您那坑还是留给别人吧,老臣老胳膊老腿的跳不动了!”
“至于刘才厚,我不光不会替他求情,还要不着痕迹地跟这货划清界限!”
“不然,您那疑神疑鬼的玻璃心,会让我安稳地在这位置上坐下去?拉倒吧,您嘞!”
想到这他一板一眼地奏对道:
“启禀圣上,臣以为,刘才厚虽追随您左右几十载,但这并不是免罪留用的理由!”
言下之意,他从穿开裆裤就跟着您,几十载了您自个看着办。
李相国低眉顺眼目不斜视,继续奏对道:
“吏部管理天下两京、十三布政使司所有官吏的德政,未能及时替圣上发现和清理这些污吏,理应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刘才厚不是种田出生的吗,翻炒老本行,这个生计合适他!”
李相国脸上浮着柔和的表情,嘴里说着温和的话语,不带一丝烟火气。
但自他嘴里舌绽莲花般吐出来的段子,在刘才厚听来有没有杀人诛心的感觉,不知道!
李善长庭奏完抬起眼皮欲瞟一眼皇上的表情,不期老胡的目光先怼了过来,相互霹雳了一波,都齐齐把目光看向皇上这座敬亭山,内心很受伤!
洪武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那个熨帖。
见李善长庭奏滴水不漏,闲花照水一般的丝滑,暗赞这一招堪称完美,只得自己往下翻篇 。
眼神扫了一眼百官,抖着手上的《布政新策》,龙心转动,明显带有诘责之意,下起了帝王钩子:
“你们一众臣工,就没有听到此事,怎么就没见你们也上个奏折来个附议?”
一时间龙庭之上鸦雀无声,冷场了十几息,这一下坏菜了,众臣工心态崩了一地,一水地齐齐跪伏请罪,那声调忒么嘎齐。
洪武帝越发佩服李善长这糟老头,打他二十几岁就追随在他左右,硬是没做错过事情,这官就一路蹭蹭蹭,蹭到了这首辅大臣的位置。
想把他撸下来,有意晾他几天吧,还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找不到贬谪他的借口。
让我捉住你的痛脚就那么难吗,作为皇帝我很不爽的好吗!
洪武帝越想越来气,斥责道:“自胡惟庸以下罚奉半年,这么大的事没点做臣子的觉悟,一个个回去自省吧!”
龙目又看了一眼李善长,心道:
“好吧,便宜又被你这糟老头捡跑了,我要是不当庭赏你点什么,群臣看着呢,这以后治理天下,谁还肯替朕肩挑手提的是吧!”
想到这,他满脸怀柔的春风吹了起来,大加褒奖道:
“李相国勋勋掬劳,处处不失老臣谋国风范,这块玉佩随朕多年,赏赐给你,与免死金牌无异!”
太监端着托盘及时上前接住洪武帝递出来的玉佩,走向李相国。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善长跪伏在地,心里那个嗨森就甭提了!咂咂,瞧老李我这段位,今天推枰又赢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龙心难测啊,保不齐哪天就掉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