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办线上，有将稻草料拌入石灰水浸泡的；有在大灶里用木皇桶蒸煮的；有在漂洗池漂洗的；有手工打纸浆的；有为纸浆去水的。

有用人工滚筒熨压纸面的，有正在精细的裁剪纸张的；有人工对折叠摞的；还有正在打包装的，各道工序和流程有条不紊。

另边厢，木匠正在打造雕镂木纸盒，纸盒托架；

篾匠正在编织竹篓，鼓形、冬瓜形、敞口形、腰形的倍儿齐；

再过去就是油漆地儿，油桐油的和油黑漆和红漆的都有。

好几百人聚在一起手工作业，占地面积大，一派忙碌光景。

富商每道工序都参观一遍，偶尔还试试手感，连技术要领都问上了。

墨然天栖在顾星辰耳边嘀咕道：

“老顾，这富商不会是来偷艺的吧，说不定他回去后自己干，抢我们的生意啊！”

“打哪儿来的你知道不？”

“这我还真没问，人家说来谈生意，我去打探人家的老底，不好吧！”

这时富商带着笑，来到他们身边站定，道：

“两县令警惕性蛮高的嘛，是不是在担心我把你们的工艺流程看完了，回去自己干？”

两人听对方这样一说，有点儿小尴尬，赶忙掩饰。

“哪能啊，您大老板要是自己又加工又买卖，得多累呀，咱们合作共赢，各赚各层面的银子，搞活市面流通，多省事儿！”

“嗯！是这么个理儿，这天下的生意怎么可能从头到尾包揽得来！”

“你们四县的规模都跟这个一样吗，看起来挺大的啊！”

“劳您见问，大致差不多！”

“那有没有想过在别的地界开设同样的造办场？”

“这个没有，我们这是官办，不像徐县令跟那朱梅氏的卫生巾和亵裤裁缝，是朱梅氏自个投资的，只要有银子，哪哪都可以开设。”

“您要清楚，我们在本县算一粒芝麻，在别的州县连芝麻都不是，所以没那么灵活！”

“官办么，扩展开来也不是不行啊！？”

富商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他们。

然后抬起头，微笑着用征询的语气道：

“两位县令有没有兴趣再陪我到吴县走一趟？”

见富商问得真诚，而且又自带一股子不容拒绝的气场，又想到徐小妖有几日没见了，那姣好的眉眼儿在心里边挠着啦，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他们出发前，先打发信差给徐小妖送去了信息。

······

徐小妖尿性，收到两位县令送来的信息，警惕心马上泛滥，感觉不对，心里在骂开了：

“俩死蠢，怎么不早点儿给姐递个音讯？”

“你们二或者不二，二就在那里，不三不四，二得一匹好吗！”

“这哪里是一般的富商，莫不是皇上派来收集黑材料的吧！”

“俩货别给姐乱秃噜啊，不然又得给你们洗地啊！”

她穿得板板正正，一个人站在到达吴县的直道出口处等着。